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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怀想,情溢池塘
2010-7-10 10:41:32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题记:
  
  岁月,总是不经意间从身边划过。故乡的老屋、古井、池塘,建构我最具生命力的童年要素。直到今天,透过城市高楼的窗户,透过城市喧嚣的霓虹,沿着乡愁的方向,我还能看见山那边袅袅升起的炊烟。
  
  是什么?让我在每一个匆忙的日子背后,情不自禁沿着记忆的足迹,去触摸童年的轮廓?总有那么一口童年的池塘,躺在我异乡的情怀里。让我用文字去铺展、去解读、去诠注我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故乡情愫。我手中的笔,趁着对故土的记忆还未完全忘却的七月,用心刻下年轮里那些最为深刻的印记。
  
  (一)
  
  总有那么一口童年的池塘,波光涟漪,云影摇曳,静静地躺在村庄的中间,定格在我异乡的情怀里。池塘的年代和古井一样悠久。如果说,古井是一份威严深沉的父爱,含蓄稳重;那么,池塘就是一份宽厚仁慈的母爱,温柔恬静。在漫长的岁月里,池塘与古井,一对年迈的老人,历尽沧桑,相互依偎,互诉衷情。当村庄的族人,经历了白天的辛苦和忙碌,沉浸在各自老屋木床上的酣梦时,它们还在默默呵护着那一屋屋疲倦的身躯。
  
  风生水起,风无相,水无形。在先祖那个年代,风水,关乎一座村庄的命脉延续。童年的池塘,它的形状为半圆形,象一个大写的拼音字母“D”字。似乎印证了风水学的说法,池塘形如明月半满,能藏风聚气,趋吉避凶。“片钱半月塘,财谷百千仓”,也似乎表明了先祖在开掘池塘时所倾注的一片苦心和一种良好的祈愿。池塘边古老的杨柳,除为洗衣服时遮荫挡雨外,更主要的是,杨柳作为八大驱邪植物之一,先祖最早的初衷,自然是把它作为一种风水树而期望一直守护着池塘,守护着村庄。
  
  与村庄大马路相连的岸边没设台阶,池塘其它的岸边都铺砌着长条青石板台阶。石阶不高,只有几级,但很宽。坡度不高,显然是为当年的缠足女人行走方便而精心打造的。
  
  大山、田地、老屋、古井、池塘、道路等元素,构筑成村庄风水的主要部份。彼此之间相互融汇,相互渗透,相互依存,又相互独立。每个物件,每项布局,衍生并透射出古老村庄里的那份宁静与安祥。
  
  站在村口,我感叹于先祖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为我们这些后人,传承了一种善良纯朴的宗族精神,明示了一根温暖的乡情脉络,留下了一种世代相传的文化血脉。有一种“认祖归宗”的乡俗情结,在每年的清明和大年三十,回归在村口的祠堂门前,磕首在列祖列宗的灵位牌前,如香火一样旺盛。
  
  我七月的梦里,能依稀看见我的太祖母,迈着三寸金莲,慢悠悠微颤颤地从家门走出,双手抱着一个小木桶,装满需要刷洗的打着补丁的麻织衣服,沿着青石阶,走到黄昏的池塘边,蹲下身子,坐在石凳上,搓洗着衣服。
  
  我七月的梦里,能依稀看见我的太祖父,戴着斗笠,扛着锄头,锄头上挂着两只草鞋,踩着满是泥巴的脚丫子,沿着田埂回到村口。在池塘边弯下身子,洗去脚上的泥巴,洗去脸上的灰尘和汗水,洗去一身的疲惫。古铜色皮肤的身躯,携着暮色回到老屋。
  
  贫穷饥饿的年代,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微弱烛光,红彤彤了两张相濡以沫的脸。红薯稀饭,香喷喷了两颗患难与共的心。
  
  (二)
  
  喜欢儿时的池塘。
  
  童年的池塘,最热闹、最捅挤、最富生机勃勃。
  
  记忆中,那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贫寒的乡村,村里所有的耕地都归集体。一个村庄,按家庭户数分成若干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负责一片区的田地,生产队实行劳动工分制度。每家每户把自已能下地干活的劳动力,都派去田地出工。在我脑海尚存的印象里,每天傍晚收工后,各个生产队就会回到老屋的庭院,根据当天劳动的实际情况,用本子记下每人应得的工分。收成之际,各家各户就按照所攒工分的多少,分配粮食。南方的田地,一般每年都只有早晚两季水稻的收成,粮食自然也会分到两次。闲时生产队其余的副业,就是种茶叶,种烟草,种小麦等。
  
  我记得,清晨出工前,从各个老屋的方向,陆陆续续走出一批又一批男女老少的人。有牵牛到池塘边给牛饮水的,有扛锄头的,有拿铁铲的,有提铁犁的,有挑粪桶的,还有空簸箕或箩筐的,各种劳作工具,各个队员,自觉准时到池塘边报到集合。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走到田地里去。而中午和黄昏,同样的情景,又出现在池塘边上。那些石凳,就人挨人的挤着,一个一个地洗起工具,洗手,洗脚,然后回家吃饭。如遇到暴雨或下雪天气,不用劳作,就会临时通知不用出工。那种热闹的场景,一直沿续到后来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直到每家每户都分到了田地。
  
  喜欢儿时的池塘。
  
  于小孩子而言,春天的池塘,就是一处开心地。夏天的池塘,就是一个游乐场。它让童年的乐趣发挥到了极点。
  
  每年正月初,生产队就会挨家挨户,集资凑钱,买些小鱼苗到池塘里放养。暖春的二月,池塘边的杨柳,会随着时令的到来,开出一种细小的黄色嫩芽。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嫩芽径直落入水面,引来一群群小鱼的竟相追逐。“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天的柳条长起来很快,是柔和的,是妩媚的。它纤细的形体与池塘平静的水面相互映衬,微风吹皱一池水,长长的柳条垂在水中,水的细纹便荡漾开来。引得一些嬉水的鸭鹅从柳条边游过,时不时也会用嘴去啄啄它们,然后悠然的游开。
  
  (三)
  
  童年的男孩,白天除了上学以外,总会在大人出工不在家的时候,站在岸边。捡拾小瓦片,用力削向水面,玩那种打水漂的比赛。看谁扔的远,看谁的瓦片在水面上弹起的次数多。有时候,就帮着母亲或姐姐洗衣服。说是洗衣服,倒不如是踩衣服。女人们把家里的一大堆脏衣服或被小孩子尿湿的床单,用大木盆盛着拿到池塘边,然后把衬衣的袖子卷得老高,搽涂肥皂。那时候乡下买不到洗衣粉,只能用黄黄的土肥皂。童年的女孩,把小手伸进木盆,帮着母亲或姐姐开始搓洗,成堆的肥皂泡就簇捅着她们白净的小手臂,有时还沾在稚嫩的脸上。男孩子,高高卷起裤脚,站在木盆里,使劲用脚踩着泡在盆里的衣服或床单,一会慢,一会快,直到累了,直到大人喊:好了,快踩破盆子了。似乎有一种成就感,方肯罢休。
  
  童年的夏天,没有电风扇。午休习惯的男人们会把木门板放在地上,或者在地面铺一张竹凉席,直接躺着。从不午睡的小孩们,还有喜欢唠磕的女人们,纳凉的最好去处,就是池塘边那片柳荫。午饭后的那一段时间气温最高,毒辣辣的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那些平时在深夜最会叫吠的狗,也安静地耷拉着脑袋,趴卷着身体,躲进池塘边的树荫下吐着舌头,时不时跑去池塘边喝上几口水。人和动物,享受着池塘带来的清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不轻意出门,躺在自家门口的竹椅上,眯着眼,拿着一把麦杆编成的莆扇,边摇边打磕睡。可以游泳年龄的男孩,天热了,一旦得到父母的默许后,就会马上脱个精光,把衣服和短裤往岸上一扔,直扑水面。如果不是浸在水里时间太久,大人喊着让他上来,或许泡得嘴皮发紫,一整天都舍不得上岸的。调皮的男孩,还会爬在柳树上,然后纵身一跃,扑向水面,溅得那些女人们一身的水,最后难免被骂一通。有时,也会从水里上岸,爬到柳树上,抓住几根柳条,然后双手吊着,荡起秋千。还会扒下几根柳枝,戴着它编成的帽子,到处玩战斗游戏。不过,用柳条荡秋千,折柳条编帽子,这些事都不能在老年人的面前做,否则一定被冠以没有家教的“罪名”。
  
  夏天,池塘边柳树上的知了最多。捉知了,是当时最有趣的事。我们会用一根细长细长的小竹条,到老屋的每个角落去粘蜘蛛丝,然后放在池塘里轻轻浸一下水,使劲地甩,再用手试试蜘蛛丝是否有粘力,直甩到有粘力了。就悄悄地爬到柳树上,轻手轻脚,去粘知了。有时也去粘蜻蜓。知了和蜻蜓都很狡猾,明明就把它的翅膀粘住了,还能使劲扑腾,挣扎着飞走。捉到的知了,伙伴们就放在火里烤熟,香香的,特好吃。捉到的蜻蜓,把翅膀给折去,然后放在蚂蚁洞的前面,趴在那里看蚂蚁一家搬动蜻蜓的样子。傍晚的玩乐,就是抓池塘边的萤火虫,拿着透明的小玻璃瓶,一只一只盛在里面,然后看着光在它的身上一闪一闪,特好玩。
  
  (四)
  
  喜欢儿时的池塘。
  
  在它的怀抱里,开心了一个又一个春夏,守望了一个又一个秋冬。秋冬的池塘,有我们眼馋的美味:鱼和黄蟮。鱼是集体养的,没到过年的前几天,就不能捕捞。黄蟮是池塘里自然长成的,任何人都可以用铁丝弯成的鱼勾,套上蚯蚓,系在稻草杆上,然后插到池塘边的石缝里,等着黄蟮上钩。秋天的池塘,隔几天就能钓上几条黄蟮。
  
  在那个生活物质困乏的年代,鸡、鸭、肉、鱼,都是些一年四季难得上桌的佳肴。小时候,就盼着家里多走动一些远方尊贵的亲戚,或者族里操办一些娶媳嫁女的喜事,因为那时,才会吃到一点少得可怜的荤食。平时,要是大人下田时偶尔捉到了几只田鸡,捡到了一些田螺,就是皆大欢喜的牙祭了。
  
  秋天的鱼,长得比较大些。有月光的晚上,鱼经常会浮出水面透气,有时还在池塘边上悠闲地游着。记得小时候,邻居家十五六岁的哥哥,就会约上老屋里两三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趁着大人熟睡的时候,拿着煮熟的红薯,偷偷在半夜三更,带上簸箕,去打鱼的主意。其实,那些鱼也真是笨,一遇到香喷喷的红薯,就乖乖就范了。不过,第二天早上,大人们看见家里的木桶里无故多出几尾鱼后,就什么都明白了。自然就会严厉教训几句。说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做人要本分,家里祖上还没出过小偷,不要毁了家里清白之类。经常拿来训话的典故,就是老辈人一代又一代传下的小偷故事,说从前有个小孩,小时候偷针,大人默许。长大了偷银子,抢东西,被官府捉到,行刑前的最后愿望,就是希望见见母亲。无法报恩,想再吃最后一口奶,结果把母亲的奶头咬掉。这种故事,常常是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的。
  
  冬天了,日盼夜盼,就是盼着过年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因为要从池塘里的鱼给捞出,准备过年。
  
  捕鱼,是孩子们最为高兴的日子。书上的鱼,只能看,只能想,只能干咽着口水。而现实中的鱼,就要真正出现在自已的面前。想起锅盖里即将冒出的鱼香味,想起桌面上马上就能吃到鱼块,甭提有多高兴。即使用条羹浇上一点鱼汤,拌上米饭也能吃得特香,也能把粘在碗边的最后一粒米饭,碗底最后一点鱼汤舔个精光。
  
  捕鱼时,大人们挽起高高的裤管,站在混浊的泥水里捞鱼。鱼总是在双手和双脚之间穿梭,好不容易捉在手,一不小心,又滑进黑黑的塘泥里。捕鱼要好几个小时,大人捉到鱼就立即丢进箩筐,有时也会直接抛向岸边。小孩子就在池塘边站着,争先恐后去抢捡地上活蹦乱跳的鱼,迅速装进岸边准备的箩筐。有时被鱼溅一脸的泥,一身的泥,也乐乎着呢。分鱼的傍晚,小孩子最积极,拿着铁盆的,拿着小木桶的,一齐早早站在庭院边。草鱼,鲢鱼,鲤鱼、鲫鱼,按大小,按品种,次序排开。分鱼时,一人捉鱼,一人拿称,一人喊着各家户主名字。按人口数,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几斤大鱼,一些小鱼。为解小孩子的嘴馋,分到的小鱼回家后当晚就做着吃。分来的大鱼,先用剪刀解剖开鱼的肚子,把那些不要的杂物丢掉,清洗干净后,在鱼身上抹些许细盐,放在陶罐里密封。大年三十那天早上取出,烧来祭祀祖先。晚上全家才能吃上一顿不是很新鲜的咸鱼。
  
  (五)
  
  池塘依旧还在。
  
  只是岸边那些古老的杨柳,连同那些被岁月风雨磨蚀的石凳,已不见了当年的踪影。柳树没了,石凳没了,养鱼功能也惭惭消失。少了池塘边洗衣服的妇人身影,少了在隔岸掏出只属于乡村人谈论的夫妻生活话题,少了在池塘水面嬉水的成群鸭鹅,少了在黄昏时分从村外田野上归来饮水的成群牛羊,少了夏天池塘里打水战的男孩子的游戏。
  
  岁月沧桑,屋檐外的炊烟依旧。年迈的池塘还在续写着季节的变迁。她用水的情结,涤洗出一颗又一颗纯朴智慧的心灵;她用水的情结,闪亮了一代又一代勤劳进取的美德。
  
  某个梦里,我赤裸着身子,站在童年的池塘边,迎着清凉的风,作一个深呼吸。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高过我童年屋檐袅袅飘升的炊烟。荡漾的波纹,大过我异乡茁壮成长的年轮。一缕缕,一圈圈。我要象童年那样,去感受那纤尘不染的宁静与单纯。我蛙泳,我潜泳,我前后翻,我水上坐,我水上漂……我蜿蜒的乡愁在童年水的意境中不停穿梭,激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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