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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幸福旁边的人
2010-2-22 11:00:29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编者按:深深的父爱在作者笔下舒缓地展开,打动读者心弦的并不是整个文章。而是那种文章背后的亲情,柔软而欣慰的亲情是我们前进的动力。既然坐在幸福旁边,那么就认真地享受那每一分每一秒的幸福。祝快乐!
  
  幸福在哪里?每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脑海中就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一把长椅上,我坐一边,爸爸坐一边。中间有一个扶手,却让我当成了隔断。座位这边的我渐渐摆脱稚嫩,变得成熟,也更加自我。座位那边的爸爸依旧威武,依旧让我无法忤逆。我们时常离开座位,手牵手,散散步谈谈心。只是越来越多次我们无法达成共识,我开始期待遵循自己的想法做事。回到座位,我们保持沉默。
  
  椅子前面不断有人经过,人间冷暖我也看见了许多。
  
  我发现,爸爸手中还扯着两只气球,是妈妈和弟弟。他不能让他们飘走,更不能让他们被人击破,他的责任,不止我一个。他看前方的目光永远坚定,看我的目光却越来越游离。
  
  他晚上严重失眠,他弯腰变得吃力,他去医院检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黑发,原来,是染过的。
  
  那被我当成隔断的扶手,他的手却从来没离开过,静静地待在那里,一直。
  
  原来我一直坐在幸福旁边,原来,我一直误会了那份坚持的温暖。
  
  高三的时候,我产生了很强烈的厌学情绪。上课总是集中不了精神,不是走思就是和同桌聊天,我们甚至还玩无聊的的问卷调查游戏。只是我从来没睡过觉,不是不敢,只是一种变态的坚持,骗自己说不定会听进去只字片语;骗自己这是尊重老师。晚自习基本上不上,刚开始是确实有家教,后来家教不是每天来,我却天天回家。我知道爸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过沟通,我反复强调回家学习效率高,爸爸也无可奈何,毕竟,要高考的是我。每天回来拿出作业浏览一遍,只把英语做完就再也作不下去了。拿本生物书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着了。那时我唯一比较有把我的就是我的睡眠。
  
  那时我还总考虑上完高中就不上了,先打工,后创业。我晚上总跟同学煲电话粥,讨论的有模有样。什么潜规则啊,地头蛇啊,骗子啊,机遇啊……
  
  同样的话说给爸爸听,那就不是同一种效果了。具体的我就不阐述了,只是最后的结果是我泪流满面,可就是不认输。稳定好情绪就再找爸爸理论。爸爸刚开始还比较耐心的应付我,可我总有用不完的理由去反驳他的经验论。最后被逼无奈,说:“没有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爸爸,你就得听我的!”再后来,我一进屋找他,他就不说话,看我说的差不多了就让我关灯,说他想睡觉了,不再有任何回应。等我走了,他再把灯打开,继续读报纸。很多时候,我说完就睡了,他听完,就再也睡不找了,整夜整夜的失眠。
  
  其实那时最敏感的话题还不在于此,因为这都是以后的事,或者说是高考以后的事。他采取的拖延战术,先想尽各种方式跟我周旋。最典型的手段就是今天先答应,等明天我再问起时反悔。我知道他很想发火,很想告诉我这些都是空想,他不可能答应,可他一次又一次忍了下来。容忍,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有时几近于自残。
  
  我不是要逼他,也不想逼任何人。可我那时就是想利用唯一的空余时间——周日下午,去学习书法。我没有想着要当艺术生,减分啊什么的,就是纯属希望利用这个是方式减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个方式我知道实在是让大众无法接受,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爸爸。他可以说是一脸荒谬的看着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那时他的双眼是想冒火的,如果有选择,我想他宁愿用自己的泪水浇灭,也不希望是用我的。早就料到了他会否定,可在亲耳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还是一直哭一直哭的那种。我的坚持,一直都很幼稚,也很薄弱。
  
  我试图用毛笔沾上水在墙上乱画,由于薄薄的灰尘,即使水迹干了还是会留下痕迹的。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将这个信息传达给爸爸的,我也知道他不会有所回应。所以第二天我再接再厉,将写字用的毛边纸裁成不同的形状贴在墙上,然后用墨汁再墙上甩的一片一片的。我想我还是比较有理智的,我尽量将墨汁洒在有纸的地方。结果满屋子充满了很浓重的阴气,像是鬼画符似的。妈妈刚敲门进来,就受到很大的惊吓,哎呀一声,赶紧看我。我则一副好整以暇的状态,继续趴在桌子上翻书。妈妈走后,没多久,我就听见爸爸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我不知道这次的时间会不会达到他的极点,我还是很担心爸爸发火的。他进来后,表情很淡然,观察了一周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扬起一丝笑容,是那种很受伤,甚至是有些无力的笑容。然后说了一句:“嗯,赶紧学习吧。”就走了。我想那是我应该是哭了吧,我是自责的。
  
  我们之间很少有争吵,可是每次争辩的最后都是以我的泪水结束。不管是辩赢了还是辩输了,我都会哭。我很明白如果我想赢,就必须真正做出决定,那种坚决,是我不具有的。
  
  我也不是冲动的人,甚至有时缺乏那么一份冲动,所以我一直在摇摆。我试图通过说服爸爸然后断了自己的后路来束缚自己。
  
  我强装坚定,不断地折磨着被高考笼罩的自己和家人。
  
  有一天晚上爸爸有应酬,吃完饭才回来的。我依旧早早的回了家,在自己的屋里发会儿呆,然后就出去转一圈。爸爸开门进来了,我试图装作没看见,拿着水杯回屋去。可被爸爸拦了下来。他一喝酒就喜欢说教,一说就是两个小时,很是让人崩溃。更让让我就受不了的是,往往他说的都对。而且这时的他受酒精控制的意志比较薄弱,我一般不敢反抗。但,他只是拿出一个木板画,醉醺醺的说了句:“看,像不像你,老是哭鼻子。以后别老哭了,啊。”
  
  我拿上木板一回屋就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对我的心疼引起我那么大的不忍。
  
  那个画并不精致,只是上面画着一个确实神似我的小女孩在落泪,而她身边有一只小猫试图安抚她。空白处写了一句:你不开心么?
  
  他那么的在乎我的感受,甚至在外面跟客户吃饭时都一直想着。他要努力地工作来给我幸福的生活,面临强大的社会压力他都没有一丝退让,可却让我逼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呢?我在干些什么?
  
  那个时候唯一让我感到后悔和抱歉的就是我伤害了他,伤害了爸爸。
  
  我一直坐在幸福的旁边我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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