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过的江南·前世的苏州
2010-9-19 13:30:27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最不过的江南,醉不过的江南。
苏州是杜丽娘和柳梦梅的苏州。牡丹亭是我迷离的梦境。睡的时间长,梦就多且旖旎无限。有漠北的苍茫,也有江南的画意。
而那梦终究是黑白色的。真正置身苏州一刻,那关于江南梦境才逐渐清晰明媚起来。花儿红了,柳儿绿了,莺莺燕燕,吴侬软语。如同一滴彩色滴落,片刻浸染在黑白的水墨梦境中,弥漫开去。这一浸染,追寻了四天,沉醉了四天。三个结伴的人,共赴前世的追索。
我固执的认为苏州只在古代。
从我迷糊的一路被小曼和大舒由火车站牵到明翰堂大堂,斜靠在古朴案几的旁边,看见内里的屏风,古琴,书画,以及懒散如我躺在雕花木椅上的白色猫咪。恍然间,不知自己是睡梦还是清醒。只是心里是安然的,沉静的,仿佛本该就在这里,本该就是如此。
入住在这个清明小四合院建成的青年旅社,是小曼事先的安排。真正走入院中,比照片里所见更为动人。精致的院子,发旧的回廊,客房上镶嵌的雕花木窗.只是本以会如同期待中的惊喜,却未料到心会是如此的静,竟然一时间静的有些伤感。这一刻,早已从大上海所带来的惊叹向往中脱离了,连脚步都轻盈起来,只随步伐感受平静心湖的微微涟漪。不是么,只有如此的静,才能听得见心间的点滴。
放置行李,休息,听得见来客上下木楼的声音,连这声音都是拖沓了的,带有鞋跟与木板接触一刻的嘎吱声,由远而近,人就这样迷糊睡去了。
等醒来推开明翰堂的大门出去,就直接置身于山塘古街之上。于是你真的知道你在梦里的苏州了,你在那被无数人咏过,叹过,哀怨过,怜惜过,抑或鄙薄过的苏州了。窄而短的青石板路,中间穿过静静的流水,那桥,那船,那渡口。那林立街边的档口,内里或是丝绸,刺绣,或者书法,绢扇。连天气都是如此应景的美好,微雨形成雾霭,越发衬托出这温润柔媚。
余秋雨说,这里的流水太清,这里的桃花太艳,这里的弹唱有点撩人,这里的小食太甜,这里的女人太俏丽。你一路慢慢走去,竟果然没有更贴切的言语来形容你所感知的一切。
晚间进茶楼,三人斜靠塌上,香茗美食,听一曲曲的评弹。那声音婉转的钻到心里去。昏黄的灯光,艺人手里的琵琶,所坐高凳上铺设的刺绣缎面,清晰又迷离的在眼前和心头晃。大段精美华丽的唱词,无酒亦醉。
次日,再次日,苏博,昆曲馆,同里水乡,狮子林,沧浪亭。园林,园林,数不清的园林,看不够的景。
其实,所有的园林,于我,是一样的。
是远离掉了尘世的喧嚣,恍惚间就让你忘记了所处的年代。那江南梅雨迷蒙成洇洇水气,愈发的迷惑了你,苏州前的一切事情都渐渐远离,模糊在这一片江南烟雨里。
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园林,三人打伞散漫在亭台楼阁廊坊水榭之间,眼里早没有别的游人,听得见雨落池中的声音。或嬉戏谈心,聊着前生后世,声调自然的降低,连目光都柔情起来。人在景中,那千百年前的景,竟是活的,是生动的。
或也只在某一个亭台水榭间,静静的坐着。听远远传来的昆曲,那声音如此飘渺却真切,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啊。
这便是我梦里的苏州,亦是我要的苏州了!
只是,不光就是如此,远不如此。
苏州曾是多少文人雅士的苏州,是多名伶佳人的苏州?她是静的,静的淡然,静的忧伤。然而当华灯初上,看波光粼粼。那粼粼微波跳跃着的光彩,让你怎能不浮想联翩?怎又舍得辜负这等的美景?
三人一壶黄酒,三两碟小菜,听冷雨敲窗,醉眼星斜又何妨。
人回梦里,人回前世,想这一条条河上,一条条船上。曾经的雕栏绣锦,灯火斑斓,争奇斗艳。那各色的才子佳人,或弹词唱曲,朗诗下棋,或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一派的明媚春色,一派的活色生香。
良辰美景不负你我。若心中爽朗,今朝又何妨一时离开现实的纷扰,抛开一切志愿,做一回性情中人。到了苏州,若无如此的情志,便是白白辜负苏州了。哪里在意所谓的金戈铁马意气风发,这本是一座活的古城。它应该多的是郎情妾意是你侬我侬,它是那么精致,十足的闺秀,太过现实的谈论会吓着她。酒间,你尽可以大声的说笑,推杯换盏,说不着边际的话,即将离开,何妨一醉。
三人的情谊,就在这柔美的苏州,这沉静的苏州,这波光粼粼的苏州,这鲜活生动的苏州。徒然的深起来。留在这场前世的追索里。
最不过苏州,醉不过苏州!
江南的旧梦,我为什么要离开?若有生生世世的轮回,我想我们终将归来。没错,苏州,是永难再现的苏州;是带点矫情,让人迷恋到玩物丧志的苏州;是现世里,你我三人无法永远沉醉的苏州;其实也是你我三人永远无法与人分享的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