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再次陷入火海与怒焰。一场足球比赛,两队球迷互攻造成70多人死亡。一方面,军政府召开紧急内阁会议商讨局势,另一边,曾经赶走穆巴拉克的青年示威者们,再次集结,向埃及内政部进发,要求军政府下台。
究竟是什么点燃了这次足球暴乱?有没有幕后黑手?埃及是否还会持续动荡?
比赛在Al-Masry club(意译:埃及俱乐部队)和 Al-Ahly club(国民俱乐部队) 之间展开。前者是比赛地点赛义德港地方队,后者相当于埃及国家队。赛场上埃及俱乐部队以弱胜强,三比一战胜后者,双方球迷情绪骤起。两队球迷政治倾向也有不同。埃及俱乐部队偏自由派,球迷受教育程度较高。国民俱乐部队则具民族主义色彩。穆巴拉克本人曾经是国民队球迷,把它当作埃及的骄傲来宣传。
两队宿有仇怨,过去比赛时就常常引发冲突。这一次,大部分埃及人质疑内政部角色,因为过去两队比赛期间,现场必有安全部队重重把守,严防肇事。这次现场保安明显减少,而两队互攻时,据说警察只管看热闹。但这也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埃及穆巴拉克政府与军政府过渡期间,出现安全真空,无人指示安全部队加强防守。二是,防暴警察们知道足球比赛过后,球迷往往寻衅现场保安,乘现在调度疏漏,干脆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球迷常常寻衅现场警察?这在穆巴拉克时期早有发生。因为当时年轻人没有正常的公共渠道发泄不满,所以逢赛多乱。中东穆斯林集会、抗议的地点一般除了清真寺,就是足球场。利比亚在卡扎菲执政时期,也多次爆发球迷骚乱。一次,球迷们从体育场游行而出,高喊“卡扎菲是异教徒”的口号,抗议他推翻伊斯兰法律。
不管幕后有没有黑手,黑手究竟是谁,当大部分人相信是军政府作祟时,真相对他们而言已经不重要。2月2日,人们再次聚集在开罗解放广场,激动的年轻人向内政部进发,临近内政部大楼时,遭催泪瓦斯阻挡。目前埃及议会最大党派是穆斯林兄弟会,但广场上的年轻人们普遍认为,兄弟会与军政府达成了妥协,他们不会理会兄弟会的声音。
埃及目前是四股力量较劲:军政府、宗教党派、广场上的世俗力量,少数自由派政党。至于未来这四角形会如何整合,是否暴力冲突再现,最好的回答莫过于最近刚刚去埃及采访、中东专家托马斯·弗来德曼所言:“当你看到大象飞起来,闭嘴,做笔记。如果你没有预见它(阿拉伯变革)的到来,现在又凭什么分析它将去向何方?在埃及局势尘埃落定前,我只做笔记。”
生活在首都开罗的朋友说,目前开罗总体还是安全的。大家最担心的,是穆巴拉克残余挑动冲突,埃及各个社区加强了自我防卫,居民自发巡逻保障安全。一年前在广场上采访过埃及女孩Doha Naga,当时她背着父母参加了一两次抗议活动。穆巴拉克倒台后,她更加积极参与针对军政府的游行。足球场惨剧发生,她回到解放广场,因为“感到非常难过”。她说决不后悔一年前赶走穆巴拉克,只相信革命尚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