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美国签订粮食换停核计划,朝鲜就要放卫星。难怪美国最难堪,前白宫官员、美国朝鲜问题专家维克多·查毫不客气地认为朝鲜等于“扇了美国一嘴巴”。美日韩三国政、媒近日更是紧密联动,无非是指责朝鲜没有国际信义,违反联合国协议,向国际社会挑战云云。日本态度尤其激烈,强调要用反导武器打下朝鲜卫星,中国则表达关切和忧虑,俄罗斯政府呼吁“平壤不要与国际社会对立”。
朝鲜则延续其一贯的激情态度,不理睬美日韩的警告,还指责“敌对势力”持“双重标准”和“没脸没皮”。东北亚相关大国的神经再次紧张,这次不是被故去的金正日所游戏,而是为其80后的幼子所牵动。情势所及,的确具有相当的讽刺意义。金正日去世后,世界对这个封闭国家虽然充满不确定感,但总是保持一丝“改变”的期望,毕竟金正恩登上朝鲜权力顶峰只有数月的时间,加上朝鲜民生极端糟糕,联想到不久前和美国签订的协议。无论如何,观察家们也料到这个国家会悄然撕开一个和外部世界联系的窗口,将自己从核讹诈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也缓释下东北亚各国的紧张神经。
现在看来,朝鲜的情况要么一点也没有变化,甚至比其父时代更为乖张不可捉摸;就像维克多所说,“如果有所不同,那也是政策比上一代更具不确实性”。或者像韩国媒体所揣测的,朝鲜权力内部不稳发生了内讧,即温和的外交界和军方强硬派展开了拉锯,意味着金正恩并未主导朝鲜政局。当然,也有舆论分析,朝鲜此举是向美国施压,促美国尽快落实对朝援助,或在韩国大选年对其一向反感的李明博政权施加压力。
不过,正是外界有这么多猜测,反而验证出国际社会对朝鲜政局的知之甚少,这才是东北亚五国神经敏感的主因。在其内政问题上,这个封闭国家的意图其实只有当局的决策层知晓,不管是主导“六方会谈”的中国还是对“年轻领袖”有幻想的美国,都难以预料这个封闭国家的一举一动。
其实,从金正日到金正恩,其执政思路是一以贯之的,即面包可以不要大炮绝对不能放弃。朝鲜经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但通过封闭的高压政策和洗脑式的政治宣传,将此归罪于“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激发出朝鲜民众的强烈爱国主义。顽强的精神力量让让朝鲜人暂时忽略了生活上的苦痛,而需要强烈的精神兴奋剂。放卫星也好,核武器也罢,恰恰是维系这种精神力量的不竭源泉。金正日诞辰100周年,开启强盛国家之门,金正恩刚上台,美国、韩国大选...各种因素叠加,使得朝鲜要使出浑身解数表演,以更大的麻烦制造者来给国内民众打气,强化朝鲜政权存续下去的民意基础。
洞悉了这些,国际社会就会明白对朝再次抡起制裁大棒,起不到任何效果,只会激发朝鲜民众对美日韩的更加仇恨。前有先例,朝鲜前两次发射卫星,导致联合国谴责和制裁,结果却是朝鲜不仅退出“六方会谈”,而且后续采取了冒险行动,导致半岛南北擦枪走火,甚至有激发东北亚六国阵营分野的“新冷战”危险。
因此,对于此番朝鲜的放卫星,东北亚各国不妨从焦虑紧张的情绪中沉静下来,既不要轻言制裁,也不必过度反应,要么冷眼旁观,要么积极介入。以前者而论,目前的朝鲜局势,较之金正日时代更为糟糕,凭朝鲜目前的技术资金情况,无论是放卫星还是试验导弹,技术未必过关,说不定重演以前发射失败的闹剧。即使朝鲜发射卫星或导弹成功,对东北亚的威胁也是可控的。因为相关五方具有反对其反射卫星、导弹或进行核试验的共识,朝鲜若逾越了区域可忍受的底线,朝鲜那点可怜的核威慑很容易“定点清除”。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朝鲜发射卫星,也表现出积极的态度,邀请各国观察员现场观摩。既然如此,东北亚国家,特别是中美俄不妨接受邀请,看看朝鲜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作为航天和核子大国,中美俄三国一眼就能看透朝鲜所谓的“技术”。所以,东北亚对朝也要更新思维,对其非理性的放卫星,不要乱了阵脚,不妨将其看成一个无知孩子的撒娇游戏。金正恩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