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父爱无形,他永存我心中。因为爱是岁月所无法消逝的……!文字流畅,情感真挚,推荐欣赏!
父爱是什么颜色?父亲该是什么形象?
人们从朱自清的笔下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从古今中外哲人的论述里,学者的研究中,也难以理出头绪来。
经常听到身边的父亲们这么说:
“去去!讲什么故事,把钱你去买故事书自己看。”
“你还嫌我为你交的糊涂费少?”
“爸爸这辈子是发不了财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
“这孩子,这个月又用了500多元!”
从时下父亲们的言行可以看出,金钱似乎成了父亲与孩子间沟通得最多的渠道,联系得最紧的纽带,彼此都用得最多的法宝,玩得最得心应手的游戏。
于是,在孩子们的眼中,父爱成了一棵虽然没有绿叶但缀满元宝的摇钱树,成了一个虽然没有温馨却盛满银子的聚宝盆,成了金钱与希望、抱怨编织成的棍棒、绳索……总之,当今的父亲们确实是越来越金光闪闪了!
莫非时下的父亲们已经找到了答案:父爱应该是金色银色?果真如此的话,穷人的孩子就惨了。
记得小时候,父亲从未给过钱我。也从未寄望我长大后升官发财。闲散时候,父亲给我讲诸如孔融让犁的故事,或教我“冬九腊月落大雪,亏那野鸡往那里歇,野鸡有一身毛,亏那鲤鱼沿河跑……”之类的歌谣。那时在我眼中,父爱是一本永远也看不厌的娃娃书。
还记得父亲经常挑着我出门用的箩筐,不怎么精致也不舒适。坐在箩筐中的我指着路边的小沟问:“这是什么河?”父亲回答说:“这是长江。”当我看到了真正的长江后,我领会父亲当时并不是在糊弄我,而是试图让我从小就知道,条条沟渠通长江的道理,让我知道中国有一条母亲般的河流——长江!也是这箩筐,在电闪雷鸣的夏夜,在北风怒吼的冬晨,装载着生病的我四处奔走,求医问药。现在想来,那哪里是箩筐,分明是父亲的一颗心,是我童年时的“神六”!是“送我上青云”的“东风”。
父亲六十多岁还下地干活,七十多岁还挑一百多斤的担子赶集。我长大外出求学、参加工作后,父亲便在老家公路边开一个小代销店维持生计,自食其力。每次我回家探亲,老远就看见父亲坐在门前的马路边,眺望着我回家的方向。开始几次我很吃惊,莫非父亲知道我要回?后来听邻居说,自从我离开家乡以后,父亲每日如此,那翘首远眺的身姿,以致成了乡亲们眼中一道不变的风景。
那是一种怎样的守望——春天,它与路边的小花小草延绵成伸向远方的嘱咐,让天涯游子随意捧一缕春光,掂得出绿绿温馨;秋天,它把稻香桂子缠绵成醇醇相思,醉了秋风,明媚了秋阳,把天南地北纷飞的落叶,点化成粒粒红豆……
有谁能告诉我,用什么样的颜色描绘这样的父爱?
父亲在八十高龄能吃、能喝、能动时服药而去。虽然走时从容得面带微笑,但弥留时的泪珠,泄露了他对人世、对我们有着怎样的不舍!父亲是在听说了附近村子里几个老人中风后长时间卧床给后人造成拖累的事后产生离去念头的。察觉出父亲轻生的念头后,我们曾多次劝阻他:“您真这么做是想让我们在别人面前难堪。”“您走了我们就没有父爱了。”“我们希望被您拖累……”但父亲还是在“让我们难堪”“让我们没有父爱”和“避免拖累我们”之间选择了后者。我不敢想象,父亲对生命的“爱”与他所拥有的“父爱”之间有过怎样惨烈的绞杀!
谁能告诉我,超越生死的父爱用什么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