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头头网 >> 博客频道 >> 焦点博文 >> 正文
风华童年
2011-3-24 10:30:4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1、儿时乐钓
  
  儿时,我的家乡杭锦后旗三道桥沙罗圈。我家靠近小海子居住,钓鱼不用人教,眼睛看见的多了,自然就会钓鱼了。海子边的孩子,七八岁就是钓鱼的老手。
  
  我们的鱼钩不用花一分钱,妈妈的缝衣服针就是最理想的鱼钩。把煤油灯点燃了,缝衣针在灯头的火苗上烧红了,用老虎钳子一弯就成了。不过,最好向偏转一些,钓住了鱼不容易脱钩。线是母亲做纳鞋底的麻绳子,二根结在一起,就足够了。浮标更容易做,折一段妈妈缝锅盖的高粱秆秆,往俩边拴好鱼钩,中间把线拴好,鱼竿随便找一根长一点的柳木棍子或葵花秆子就行。鱼饵嘛,那就更容易了。到地里辦一棒青玉米就行,大板瓜子(鲫鱼)和红眼鱼最爱吃。如果没有,捉几个蚂蚱也行。
  
  坐在海边,像模像样。海子边坐满了钓鱼的孩子,不管谁钓到了鱼,都要欢呼跳跃,钓到大一点的鱼,前来围观的小伙伴更多,更骄傲的像个大公鸡。
  
  那时候鱼真多,用不了三五分钟,浮标一头高一头低,或者不停的摆动,你千万不要心急往上摔钩,这是鱼在试探或者正在咬钩。如果一拉,鱼跑了。等一头猛地往下一沉,再摔钩,十有八九会钓住鱼。
  
  钓鱼主要是玩,住在海边的人家一般不会吃一二两重小鱼的,大多剁碎喂鸡喂猪。我们实在吵着要吃,妈妈挑肥的红眼鱼,开了肚去了肠子内脏,撒上盐,用泥包好在炉坑里烧上吃,那种滋味鲜美无比,淡淡的咸味中夹着香,最外面烧的干干的,一咬软圪劲软圪劲的,让人回味无穷。
  
  和父亲他们一起钓鱼那才带劲,才有趣。大人们钓鱼一般不让孩子跟着,主要是怕贪玩误了学习。我把作业做完,家里的活干完,经过妈妈的批准,才能跟着父亲去钓鱼。
  
  父亲他们钓鱼不用鱼竿,找一根十多米长的小拇指粗细的麻绳,一头拴上小碗大小的一块石头,一头拴在一寸多粗的木棍上。鱼钩是用自行车断了的旧辐条,磨尖弯成的。我看见父亲为了磨尖自行车辐条,一会儿在菜瓮上压的大石头上磨,一会儿在磨刀石上磨,最后用钢锉磨。有一天睡在半夜我醒来了,看见父亲还在磨鱼钩。
  
  有了鱼钩万事齐备只欠鱼饵,这鱼饵可不是什么贵重的饵料,是小蛤蟆儿子。好难找啊!父亲他们在地里干活时,腰里专门别一个装小蛤蟆的布袋袋,一发现蛤蟆儿子,如获至宝装在布袋袋里。
  
  太阳落山了,生产队收工了,我和父亲来到了小海子边。按三尺远近拴好一个鱼钩,一共拴六个。每一个鱼钩上挂一个小蛤蟆儿子,把有木棍的一头用劲擦入海底,有石头的一头父亲握在手中,用力一甩,落在了四五米深的海水里。在海子边上做一个暗号,第二天一清早来起钩。六只钩最少钓住二条大鲶鱼,每条三四斤。
  
  从水里往出拉鱼可得万分小心,鱼拼命往里游,把手中的绳子往长放;鱼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再轻轻地往外拉,反复好几次,鱼彻底没有劲了,慢慢的拉出来就不会脱钩。
  
  我看见奶奶是这样收拾鲶鱼的,把炉坑里的草木灰挖出来,使劲擦鲶鱼身上的粘液,反复擦好几遍,直到鲶鱼身上黑皮发黄才洗净开膛去肠肚。中午,不等进门,鱼香满院,一人一大碗鱼块,雪白雪白的肉,吃到嘴里有劲道,还滑溜。鱼汤里的油被辣椒染的红红的,真让人看不够。泡上一碗黄米饭,一吸溜不知不觉下了肚。肚子里热乎乎的,口渴的厉害。这时大人们让我们喝凉水,因为吃了鱼不坏肚。
  
  这样打牙祭的机会不多,大多数是父亲抽空来到三道桥镇,和铁木社的职工私下换个锄头片子,镰刀之类。有一次还换回一张刨锄,挺好使唤的。
  
  卖鱼也没有人买,也不敢卖,怕“割资本主义尾巴”。
  
  现在人们的孩子没有我们那时幸运,大多数是住校,星期天下午又得到学校。虽然有那么几个钓鱼的孩子,新买的漂亮渔具,可钓不住几条鱼。还需要喂好窝子,把鱼儿吸引来,太麻烦了。围观的孩子更是少,趣味索然。
  
  2、蛤蟆声声
  
  童年时的我,非常害怕蛤蟆。一是蛤蟆的长相丑陋,灰不溜秋,满身疙瘩,让人看了后非常恶心;二是蛤蟆鸣叫,总是在夜静人深的时候,声音洪亮还有点古古怪怪的,不由的联想起那些鬼怪的故事,更加胆战心寒。奶奶一听见蛤蟆的叫声,就会说:“地气通了,会响雷下雨了。”听见蛤蟆叫,就联想到电闪雷鸣的暴风骤雨,浑身起鸡皮疙瘩。
  
  长大进入了小学,通过老师的讲解和自己在书中的学习,才知道蛤蟆是人类的朋友,主要靠吃苍蝇蚊子生活。对蛤蟆的厌恶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可还是不愿意多看蛤蟆一眼,更不敢抓蛤蟆,只好远而敬之。
  
  我家的附近有二个天然的海子,每年开春是蛤蟆的地狱,却是孩子们的欢乐的天堂。我们一起捉鱼,捉蝌蚪玩。一些调皮的男孩子,选一支长长的柳木棍子,把一头削尖,对准水里的蛤蟆猛地扎下去,被刺中的蛤蟆在木棍上四爪不住地扑腾,伤口鲜血直流,追我们害怕蛤蟆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这种游戏,在家长和老师的干预下很快停止了。
  
  那个较小一个海子,每年夏天,水面上长着翠绿翠绿的芦苇,漂浮着一大团一大团水红花,一到中午,一些大人、小孩子们在海子里洗澡,不时传来一阵阵戏水的欢腾声。
  
  傍晚,风凉丝丝的,海边钓鱼的人点着几卷扎紧成一团的麦草,那麦草团上漫飘的清烟委婉地薰走了讨厌的蚊子。
  
  在芦苇叶下面,偶尔传出几声蛤蟆“呱、呱、呱”的叫声,还有公蛤蟆那“棍刮、棍刮、棍刮”的雄壮的求偶声。不过,由于岸上有人声,蛤蟆有点怕人,只是几只胆大的在叫。
  
  远方的野地里,传来了几声蛤蟆的叫声,海子边的蛤蟆也会发出几声回应,还会听到蛤蟆从芦苇丛中猛地扎到水里,发出“扑通”的一声。慢慢地,在清清凉凉的晚风中,蛤蟆的鸣叫便开始喧闹起来。
  
  先是听到远处的水面上,传来几声蛤蟆紧一声慢一声的叫声,然后就听到海子里的各个角落里都有了回应。开始时有些七零八落,不一会儿,便四处响应了,叫得此起彼落。再过了一会儿,野地里的蛤蟆叫声与海子里的蛤蟆叫声连成一片,大的,小的,雄壮的,老弱的,都叫唤起来,如同奏响一支交响曲。刚开始,似乎觉得它们是在乱糟糟地叫。仔细听去,原来却也是有序的。就像搞接力赛一样,这边的蛤蟆声刚停,那边的又响起来,再一路传递过去。下一轮回,则是先听到远方的蛤蟆叫声,再由远而近,逐渐传递到了离家不远的海子里。听它们那依次传来的叫声,真的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沸沸扬扬的表演一直延续下去,接力賽一直到午夜才罢休。
  
  月亮已从云堆里钻出来,亮晃晃地挂在中天上,地上有些亮晶晶的,原来,是草地上结露珠了。地上有些湿,有些凉人。只是那蛙声还在不紧不慢地叫着,这个夜深的时刻,正是它们晚会的最高潮,这个世界依旧热闹,不管劳累一天的人们睡觉了没有,这里是蛤蟆的天地。
  
  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通过黑沉沉的窗户,看看外面那银线铺地的世界,耳边是蛙声一片。睡在炕上听蛤蟆的叫听的真切,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无忧无虑,童年才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河套人有一句农谚:“听见蛤蟆叫,还不种豌豆。”我一直到现在,不完全明白这句农谚的含义,蛤蟆每年叫,豌豆每年照旧种。这也许就是生活,不遇到什么不幸,怎么难,咱老百姓的日子还得照旧过。
  
  3、儿时的开河鱼
  
  河套的开河鱼,以其肉肥味鲜美而闻名。每当人们说起开河鱼时,我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不说,又有一点不快的感觉,思前想后,还是一吐为快。
  
  我的家乡名字叫沙罗圈,熟悉河套地形地貌的人都知道,有沙窝,就有自然小海子,有海子,自然有鱼。我家的周围,有大小两个海子,也有大小两个沙窝。听老一辈人说,这海子,是被风刮出来的。过去,河套地区人稀地荒,植被裸露,河套又是黄河水淤积而成,“远澄红泥近澄沙。”沙积土容易被风刮成深坑,形成了海子。沙土堆积在一起,形成了沙漠。风刮不走红泥土,海子周围大多是红泥地,而红泥地长性最好,有后劲。走西口来河套的贫苦农民,常常落户在沙窝窝。有沙窝窝就有海子,喝水的问题解决了,再揽工受苦求生存。
  
  过去,杨家河经常决口。有时候,半年六个月打不住口子,泛滥的河水全部流进这两个海子,海子的面积越来越大,储水量越来越多,最深的地方,有七八米。数九隆冬冰冻三尺,深水处的“亮子”,一点儿也冻不住,腾腾地冒着热气,大鱼和老鳖来呼吸,有时候跳到冰面上,成了人的贡品。
  
  有一年腊月,村子里死了一个老人,第二天出殡。头一天晚上准备让三道桥的鼓匠来给红火,挂灵叫夜。那天,正好我爷爷给带东,上了灯还是不见鼓匠来,迎祭羊的人也快冻僵了。没有办法,派人骑马到三道桥催鼓匠。催鼓匠的人很快就回来了:“鼓匠下午就动身来了!”这就奇怪了,我爷爷骑马亲自去接。谁知,那天下着鹅毛大雪,鼓匠一行五个人,因为大雪盖住了亮子的孔,全部落入了冰窟窿里,一个也没有生还,让村子里的人感叹了好久。
  
  还有一次,已经是办人民公社那会儿,我念一年级,小麦正要淌二水,杨家河决口了,哗哗的河水直泻海子里。公社和大小队的干部带领社员日夜在堵决口。我们因为洪水断了去学校的路,外大队的社员也来支援,人山人海,既热闹又新奇。生产队还让我们给打决口的社员送饭送水。公社书记亲自蹲在缺口跟前指挥。晚上,又到海子边视察,在蒙蒙的夜色下,有一个大笸箩挡住了路,书记怒喝:“那个生产队的,吃完饭连大笸箩也不往回拿,明天查一查。”话还没有落音,大笸箩不慌不忙摇摇摆摆地爬进海子了,人们趁月光看清了,原来是个大乌龟。
  
  记得每年开河淌头水小麦时,我们大队的老书记就要组织社员抓一次鱼。那时,不让随便往海子里放水。可老支书有办法,让看渠口的人去开会,让别人把渠口夜里打开,天刚蒙蒙亮,关了闸。一冬天闷在海子里的大鲤鱼趁机抢上水,拼命游向渠口,可渠口又让芭子挡住,鱼全部集中在渠里,一关闸,困在了浅水滩,人们伸手可捉。太阳出来,把捉到的鱼一溜儿摆开。不用人通知,全大队一百多户社员都来了,不用秤分,由老书记亲自用手指。三俩口人的户,拿五六斤重一条。五六口人的户,拿俩条。八九十来口人的户,拿三条。剩下的,参加捉鱼的每人奖励一条。这一天,社员们都吃到了开河鱼,自然欢欢喜喜,多少年习以为常,没有人去公社告状。每当人们谈及此事,都念老支书的好。
  
  我家的邻居叫史文兵,给生产队放羊。有一天,发现一条三四十斤重的大粘鱼困在了浅水滩,他便去捉。他骑在鱼背上,用放羊铲击打鱼的头。鱼一受痛和惊吓,猛一发力,冲出了浅水滩,把史文兵带到了深水处,鱼逃走了,却把史文兵扔在深水里。幸亏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一点水,几个狗刨刨浮到了海子边,没有发生意外。在史文兵骑在鱼身上时,鱼从口里吐出来了一条三四斤重的鲤鱼,还会呼吸。
  
  现在,还是那个海子,鱼少的可怜,也没有大的。乌龟已经绝了种,那二三十斤重的大粘鱼更没有了影踪。为什么,我也一会半时说不清,大概与环境污染有密切的关系吧。
  
  开河鱼有,可全部是一二两大的小鲫鱼。味道大不如前,一股沤泥味,
  
  4、妈妈的烧山药蛋
  
  走在街道上,随处可见卖烤红薯的小贩,一阵阵烤红薯的香甜气,立即勾起了我记忆中妈妈的烧山药蛋。
  
  小时候,正赶上人民公社大集体,糠菜半年粮,山药蛋也成了主粮。秋风凉草木枯,正是起挖山药蛋的季节。生产队派社员前面起挖,把山药蛋堆得像小山似的。起挖完一块地后,村子上至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下至五六岁的娃娃全部出动,到地里拾山药蛋。说是拾,实际上是挖。
  
  我当然也不会落在别人后头,有的人用小铁铲,循着挖过的山药蛋窝子,一窝子一窝子找,这样挖省力,挖出来的山药蛋完整,速度慢,可是数量少。
  
  我挖的时候用锄,沿着挖过的山药蛋窝子刨,不一会满头大汗,可拾到的山药蛋多,容易挖烂。
  
  生产队收获完山药蛋后,按人口分,按以工带粮分,如果还没有分完,再按户分。这样三分二分,我们家的院子里的山药蛋也变成了一座小山。
  
  妈妈把山药蛋细细的分成四等。头等的山药蛋是光滑无破损,无虫眼的,大一点的凉晒七八天后入菜窖,是准备今年冬天明年春天食用的;中等有虫眼,呲牙孬容易坏的,装在袋子里,准备现吃;不大不小和鸡蛋差不多的,光溜溜的,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准备烧着吃;小的像纽扣,还有的被风吹成了墨绿色的山药蛋是猪的饲料。
  
  山药蛋的吃法五花八门,煮粥做饭离不了。虽然米少,多放入山药蛋,面葫芦,黄萝卜,一煮一大锅,味道鲜美不说,主要是喧肚皮,能放开肚皮吃个打饱嗝。
  
  炒菜烩菜不管油肉多少,放入山药蛋一样可口入味。如果能够吃上一顿猪肉烩菜山药蛋粉条子,那是过年的佳肴。
  
  最难忘的是我十五六岁时,正好应了庄户人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吃的多消化快。三四碗山药蛋和面葫芦汤汤下了肚,还望着锅底,还要吃二三个玉米面窝窝头垫底。
  
  尤其在寒冷的冬夜,生产队每天开会开到十一点多,散会后我们半大小子和姑娘们还要排练文艺节目,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肚子里的那点汤汤水水早已摇筛光了,饿的前面的肚皮贴到后脊梁。
  
  爸爸早已睡下,妈妈还在煤油灯下做鞋。看见我一进门,她的头朝火炉子边一点微微一笑,我早已会意。扑到火炉子跟前,刨出已经烧得焦黄山药蛋,连吹带打,打后的烧山药蛋更面更沙。有时候连皮也剥不净,狼吞虎咽,几个热乎乎的烧山药蛋下了肚,连梦也是甜的,是热的,那种慈爱,那种亲情,是无法用文字描述的。
  
  如今的河套人,做菜做饭离不开山药蛋,可它已经退出了主要角色。
  
  让我不能忘怀的是妈妈的烧山药蛋,不仅饱肚,暖身,更暖心。
  
  5、交流会的馅饼摊
  
  自今想来,对于交流会的记忆,最香最美的莫过于馅饼。小学的时候,每年都要在乡所在地开几次物资交流会。交流会是庄稼人的盛大的节日,逢会必赶。我们这些小毛猴子,自然是唱主角的。
  
  交流会上,除了唱大戏,还有玩杂耍的,说古书的,练气功的。有一年,马戏团还来过,从那以后,我才真正的见过了老虎,狮子和狗熊。
  
  为了赶交流,我们农家的孩子可以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准备。过年时吃过的猪羊骨头,破的不能再穿的烂鞋底,都积攒起来。对了,那时数烂麻绳头最值钱。赶交流,大人一般不给孩子钱的。给,也刚够一张戏票钱。你说,交流会上的馅饼摊上的馅饼,你能不吃吗?
  
  那个做馅饼的师傅,像一个魔术师。馅饼面早已醒的油光油光,左手挖一大勺馅,右手抓一块面,不用手推擀面杖,一个又圆又大的馅饼做好了。已经烧的火候正好的鏊子油烟直冒,把做好的馅饼往上一烙。“哧——哧——”,那个香气扑鼻,把人远近的人都吸引过来。人人们围在馅饼摊前吃起来,赶早的还能抢个小板凳。来迟的,站着吃。反正,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满意的笑容。
  
  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积攒的破烂全部背到三道桥供销社的收购站,卖个块儿八毛,成了财主,这吃馅饼是短不了的。兜里有了钱,气也壮了,腰也粗了(实际更细了,家里没有吃饭)。掏出三角钱,学着的人的样子:“来三个!”
  
  当你咬第一口时,刚出锅的馅饼在滴着油,嘴里的哈喇子早已往下流。滴在馅饼上,“刺啦——”一声响。那个声音,妙哉,美哉。这第一口是不会细嚼慢咽的,可以说是囫囵吞枣。那喉咙,那胃可就遭殃了,火辣辣的痛。我总在想,现在的胃溃疡和小时候吃馅饼有关。
  
  三个馅饼下肚,已经打起了饱嗝。
  
  往事历历,此情悠悠。以届花甲的我最难忘记交流会上的馅饼,可再也没有吃到那种有滋有味的馅饼。
  
  6、柳笛
  
  “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这俩句诗是宋朝诗人雷震描写牧童悠然自得其乐无穷。细细品味,既有诗的美妙,又有我童年的生活写照。
  
  咱们河套娃娃,爱吹柳梢,也叫咪“咪咪。”吹归吹,第一没有牛背。小时候给生产队放过牛,咱们河套老牛金贵,不让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这样一首童谣:“骑牛坐轿,掉下来放炮。”意思是骑牛和坐轿很危险,容易受伤。所以,我连牛背也不敢沾,更不会在牛背上信口吹。
  
  立夏左右,杨柳泛绿。柳树皮与树枝的木质部之间,有了水分,树皮与枝条容易分离。柳树多的是,水渠边,房前屋后,荒滩草地,到处都有。找一根顺溜的柳树条子,劈下来,用小刀把有疙瘩的地方削掉,树叶捋净,然后用手使劲一拧,外皮和树条子的木心就分离开了。
  
  做“咪咪”有诀窍:有三轻。第一,往下捋树皮时手要轻;第二,做“咪咪”时开口时刀削时要轻;第三,“咪咪”吹第一声前,润足了口水,要吹得轻。
  
  吹“咪咪”有讲究。粗的,声音低沉,吹出来有劲,可是费力气,女娃娃是吹不响的。细的,声音尖细,吹出来清脆,不费力气,女娃娃最喜欢吹。
  
  “咪咪”好吹,树皮的苦涩的味道很浓。可孩子们全然不顾这些,吹“咪咪”的兴趣不减。将做好的“咪咪”浅浅的含在嘴里,鼓足劲一吹,悠扬“咪咪”声就在耳边响起。吹技好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全含在嘴里都能吹响,一个人就是一个交响乐队。声音高低粗细一起响,那个得意的样子,不亚于打了胜仗的小公鸡。
  
  最有趣的是小伙伴们每年都要举行的“咪咪”大合奏,不分男女组,也不分粗细组,十几个人一起吹,互相较劲吹。低沉的,高昂的,尖细的,婉转的交织在一起,
  
  就连地里干活的大人们,也会停下手中活,欣赏一番。
  
  孩子们吹着,笑着,嬉戏着。吹“咪咪”的兴趣不一会就烟消云散。不知不觉中,“咪咪”滑到小路上,田野里……
  
  每当春夏之交,我总会想起这声声柳笛。这声声柳笛,伴着河套几辈人日出日落。
  
  7海边狗刨刨
  
  我的村后的小海子是我们的天然游泳池。海子跟前,有一座大沙滩,随着时光的流逝,现在没有沙子了,只剩下中间的一块平坦坦的小岛,我们管它叫脚心疙梁。原来的沙滩上,每当夏季来临的时候,乌龟出来在沙滩上下蛋,我们游泳后躺在热滚滚的黄绵沙沙上,眼睛望着蓝天白云,耳边是欢声笑语,那个惬意劲,真好!
  
  海子四周围,树木茂密,鸟语花香。那一棵棵河套老黑柳,穿天白杨树,枝叶茂盛。那时候,海子水清,鱼欢。在我们畅游的时候,有的小鱼,还会啃我们的脚后跟,逗我们玩。
  
  我家就靠着海子旁边,小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井,村民们吃水也要到小海子里挑。村里的妇女,在这洗衣洗菜。
  
  记得在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和小伙伴到小海子练游泳。挑选水清,水浅,水面柔和,水底没有沤泥的地方。刚开始有一点害怕,不敢下水,在小伙伴的引诱下,提心吊胆地下了水,过了两三次之后,就能自己玩,并且可以玩地很开心了。学习游泳,最先学习“狗刨刨水”,简单易学,只要有力气就行。然后是“大调把”和“立水”;会了立水,可以在水里站立游泳,横穿一百多米宽的小海子。游泳的最高境界是会“死人水”,肚皮向上,面对蓝天,可以在水上睡觉休息。学会了这些游泳技术,我们天天泡在海子了大人也不会担心,住在海子旁边人们,担心是多余的,也担心不过来。看着我们在水里,温驯得像一条娃娃鱼,两只手刨着水面,两只小脚,开心的扑打着水面,水花到处飘洒,或者把手摸到泥沙,和小伙伴打水仗;或者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比赛谁在水底时间长,游的距离远。天热的时候,大人们也要来游泳,与我们一起玩,偶尔也打打水仗,大人们高兴,小孩们开心,满海子都是欢快的笑声。
  
  我们村子里有一个老家在河北白洋淀,叫刘保泽的人,精通水性,是我们的免费教练。除了教我们最常见几种游泳技术,还教会了我们一种叫:“打旋旋”的特技。面仰天,抱着双腿,成三角形状,腾出一只手旋转。他说,如果在激流处,遇到漩涡,要用“打旋旋”水,被漩涡旋不到底,能保住生命。我虽然学会了,可是没有遇到漩涡。偶尔,在平静的水里自己旋转几下,玩个新鲜。
  
  当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比如天气凉了,我们还有游泳的瘾,偷偷地来玩,被大人发现会打屁股的。因为村子里的一个孩子,在没有进入伏天就去游泳,受了寒,得了风湿性关节炎,拄上了拐杖。
  
  快乐的童年,就像这清幽幽的的水,永远风吹不干,雨流不满。海子边上的孩子们,有了娴熟的游泳技术,妈妈看到眼里,笑在脸上,因为她们放心多了。
  
  家乡的天然游泳池,岸柳点水,蜻蜓戏飞,有说不完的故事。有笑有乐,让我们生活有声有色,让我们生活千姿百态,充满快乐与祥和。
 阅读
 评论
  • 下一个文章: 没有了
  •   
  • 上一个文章:
  • 网站简介 | 广告服务 | 郑重声明 | 使用帮助 | 联系方式 | 诚聘英才 | 用户留言 | 在线客服

    北京万源新世纪科技有限公司 版权所有 京ICP备05020564号
    本版本为内部测试版本,还未正式上线,头头网有最终解释权.
    Copyright@2000-2007,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