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近十年,茅台酒的价格涨幅超过10倍,这突飞猛进的势头,惟有房价能相媲美。房价飞涨,最大的推手是政府部门,其实酒价亦然,正因大多数茅台酒不是流向市面,而是特供政府及国企,才导致其价格一浪高过一浪。一来,政府的钱最好赚;二来,酒价高了,经手的官员回扣就多了。基于此,有人呼吁,要求茅台酒退出政府采购单。
茅台产自贵州,两会期间,贵州省某官员代表自然逃不开这个问题。他答道,不要把茅台酒与公款消费必然联系在一起,政府采购茅台,是市场行为,虽然我们倡导勤俭节约,反对过度公款消费,却不反对“必要的、正常的、合适的市场消费、市场经营行为”。
这番话几乎无懈可击,只是答非所问,直接抹消了茅台酒与政府的关系。
这官员的话还没完:“至于说有的地方说不能上茅台酒,但不上茅台酒,上一瓶进口的拉菲,会比茅台酒贵得多。上一碗鲍鱼多少钱、上一碗鱼翅多少钱?”
这是另一种辩论策略,比答非所问更具蛊惑力。你问,我不答,却反问你;你问一个问题,我反问三个问题,把你的问题压倒在我的问题之下,同时抢来对话的主动权。
当然,反问需要智慧,不能抛开常识和逻辑。否则,容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晋惠帝司马衷,人家问他,举国饥荒,饿殍遍野,百姓吃什么,他则反问:何不食肉糜?这个官员的反问,正有异曲同工之妙。你不让政府官员喝茅台,他们可以喝拉菲,拉菲比茅台还贵呢,岂非更浪费公款,还便宜了外国佬?所以,还是允许他们喝茅台好了。政府采购茅台,在此便取得了一种强悍的合理性。
问题并不在于茅台与拉菲孰贵孰贱,而在于,是用谁的钱购买这些茅台和拉菲。若由官员们掏自家的私房钱,我们必须承认,这是一种“必要的、正常的、合适的”市场行为,任何人都无权指责。可惜,更多的时候换取茅台、拉菲的羊毛,总是出在那头叫纳税人的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