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麦田
2010-12-6 10:52:1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冬天,人总是向往温暖的,寄居在温暖的初冬南方,南方的水稻,南方的不落叶,南方的氤氲晨景,一切令人那么的温热情怀。光阴荏苒,思梦间渐步入深冬,眼看这里的稻子逐被收尽,怀念北方的旖旎情结愈演愈烈。遥想,北方的麦苗也该冬眠了吧。
至幼在北方的农村长大,血液里流淌着面粉的魂,魂魄里牵系着麦田的根,在不知梅花为何物,雪花为何来之时,人生就写满了关于麦田的故事。习惯了“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常在梅雪之上妄作强笔,自以为通晓梅雪之韵,却忽略了质朴无声的麦田之悠悠。叹!叹!叹!至今才晓得,雪花若能随遇而安,故飘至麦田落定、融化、消融的话,才当是世间一大景观。
时至深冬,天气渐寒,冬小麦随无生长环境,进入休眠期,若有漫天飞雪铺下,满村尽是村民道出的言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瑞雪兆丰年”等,尽显麦苗与雪结合的“人文美”。由于我家那边再无人家,院子亦没有围墙,站在院中放眼远望,万物皆具白色,看不穿白雪下面的“坎坷沧桑”,唯麦苗错落的昂起高傲的头,崭露头角,与风共舞,和雪汇成奋斗深寒的“视觉美”。雪花飘飘,飘摇于麦田上空,杳无声息,为麦苗带来“甘露”,麦苗以宽阔的胸怀接纳朵朵雪花,道出北方的银装素裹,共诉北方冬天的“境界美”。儿童时,一旦雪停,麦田必有“少儿无忌”的嬉笑声,那清脆的声音直传村落,响彻云霄。雪在我们脚下“屈伸”,麦苗在我们脚下“喊怨”,不一会,就是一片紧致的脚印。傍晚时分,玩耍后的我们,热气满身,为防寒多了一道屏障。散时,沿着来时的脚印就能找回回家的路,为今冬描一幅“希望美”。
雪的融化过程是相当微妙的,要说房屋上的雪融化滴出水花的话,麦田中的雪融化乃是消无声息的进行,白天化为水,晚上为冰,第二天雪冰共融,当麦田之中呈现出一片麦苗、一片雪地的时候,这种“残缺美”好像给世人描绘出雪融化的声音。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走在麦田中,如果上身暖的话,下身就是阴凉的,另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有时,我喜欢独自融入冬天的麦田,享受自身的“自然美”。天若下雪,雪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漫步于麦田的小径上,挨地面或接触麦苗的雪开始缓缓融化,雪水滴滴渗入地下,滋润麦根,阳光铺洒雪面经漫射后明亮异常,白光中各色光谱入眼,亮丽的很。回望走过的小径,一串脚印在雪的世界变成了蜿蜒的风景线。近望,一陇陇麦苗在雪下凸出,实现雪的“波浪美”。都说“夕阳红”,夕阳铺下,满眼金黄洒上白雪皑皑,沁入心扉。天若无雪,晴好,这时午后的北方也是暖洋洋,听着音乐,徜徉于麦田小径,微风吹拂,麦苗随风而舞,周围便是“绿”的海洋,舒畅的心情,曼妙的音乐,与曼舞的麦苗展现出“协调美”。放眼望去,北方冬天无雪的树木不如白雪枝头,多是凋零的枯枝满目,与低层的绿色呈现“落差美”。深呼吸、听风吟、哼单歌、独漫思,其乐无穷矣。
记事起,就跟着父母下地播种小麦,几天后看着种子发出嫩黄的小样,如针尖一般探出头儿,逐渐伸展出叶儿,两片、四片、六片……颜色由黄转为浅绿,再到深绿。进入冬天,坐在麦苗之中,无知的抓玩着黄土与麦叶,父母在麦田里除草、施肥。冬天这里很少下雨和雪,所以麦田需要灌溉越冬,我总是和弟弟帮着父母铺伸管道,晚上帮爸爸打着灯,爸爸借着灯光进行引水漫灌,完后我们总是一身泥水,满身的麦苗味道。
初中时,学校离家不算远,大概五、六里,所以期间没有住校,基于当时土路坎坷难行,自行车又不好使,加上想家里唯一那辆自行车留父母办事用,我和弟弟一般都是步行上下学。冬天的早晨,总是天不亮就和弟弟前去学校,为了减少寒冷,我们会间隔的跑步前行一会,那时冷空气中参合着麦苗的气息袭入鼻孔,不一会鼻子就会酸痛,要是忍不住揉一下它就会两行清泪流下,假如眼看迟到,我们会走下捷径,就是斜跨麦田,天不亮的土地一般是冻着的,就是麦田里的土地是生硬的,很容易歪到脚或绊倒。下晚自习后,我就和弟弟顺着步行走出的羊肠小道回家,有时伴着月亮,有时伴着雨雪,一直陪伴我们的是两旁的麦苗气息,在麦苗的舞弄下,我们高谈阔论,我们狂奔疯喊,扰乱了夜空。早晨放学到上午上课之间仅70分钟,来回两趟的走路,加上吃饭,是不可能悠闲的,所以我们基本都是来回两趟跑,并且是“捷径”,这时的土地在半融化状态,在摸不清“战地”的情况下,每次跑的都很累,那时只知回跑于麦田中,前面是绿油油的麦苗,后面也是绿油油的麦苗,不断有麦苗“践踏”于脚下,也是那时知道了麦苗的强大生命力,这样亲吻麦苗了几个春秋。
经过寒冬的洗礼,“脚下”的考验,迈入春天的麦苗长势变得迅猛,不多时就是高杆屹立,麦穗拔节,直至授粉结子,这个过程可说是“转眼即熟”,金黄一片,煞是喜人,父母最开心的也是这一刻。
上大学时,每感深寒,就不由得想起家乡的麦田,想麦苗的状态,想麦苗没有了我的存在与接触是否仍然依旧;每当打电话回家,总愿意询问父母麦苗的状况,是不是很久没下雨已遭干旱?
如今,身处南方,又已至深冬,内心又开始疑虑。这么久,仍吃不惯南方的大米,想起馒头、面条、水饺,真想回老家一趟,看望一下此时的麦田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