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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方向
2010-12-10 10:55:25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雪,是大自然赐给人类的礼物,它是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这个美丽的精灵,往往在夜里,在人们的睡梦中翩翩地来了,怕惊扰了人们的好梦。它轻盈地飘落着,落在山峰,落在屋顶,落在树梢,落在地上。
  
  清早起来,看到世界改变了模样,雪花还在飘落,瑞雪兆丰年。想着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心里充满了喜悦。
  
  我还记得那年临近过年,我从深圳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一路上,迢迢的路程,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加衣,都在想着,离家近了,近了,一路向北,是家的方向。十八个小时漫长的旅途,拥挤不堪。因为坐的加班车,走的慢。不知有多少人赶在年前回家,车厢里尽是陌生的面孔,我看见他们沧桑的容颜,也感受着他们满心的喜悦。在火车上,车窗外掠过的是茫茫的夜色,偶尔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好宁静的夜。车窗外的景物慢慢变成了雪景,途经的站台,是孤独的站台,零星的旅客,在这静夜里,是抵达,还是出发?他们又有着怎样的故事。那长长的站台,他们寂廖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长,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风霜。陌生人啊,我祝福你们。那些雪花,慢慢地落着,在灯光下改变了颜色,变得像是橙色,像是要与深夜里的旅人作伴。想起一首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在列车到站的短短的时间里,不断有人上上下下,都是些陌生的脸孔,这一辈子也许不会再见的面孔。他们带着某种让人感动的神情,风尘仆仆,风雪兼程,他们的心中,有一处地方永远是温暖如春的。
  
  列车咣当咣当地响着,人也很疲惫,车厢里的乘客们也大多进入了梦乡。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夜色还是那么深,好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快到家了,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忙着收拾行李,因为不是在终点站下,所以怕坐过了站。列车行进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快要进站了。好多人开始整理行李,准备下车。
  
  凌晨五点多钟才到火车站。天还没亮。一张张疲倦的脸因为到家了变得兴奋起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去找车。因为这严寒,才更让游子们归心似箭,好想扑进温暖的家中。故乡竟然还在下雪,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让人怀念起不远处的家,家里的温暖。
  
  火车站周边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在卖小吃,还有很多小面包车停在那里,他们顶着严寒在招揽生意。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那是蒸包子馒头的香味,炒粉的香味,牛肉面的香味,羊肉汤的香味。我摸摸鼻子,冰凉。禁不住小吃店主热情的招呼,坐下来,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又香又辣,身子一下子暖和起来了,一点不觉得冷,店主又给我加了一勺汤,说是祛祛寒。他慈眉善目,五十开外,脸色红润,身形魁梧,典型的吾乡人长相。同店主聊一聊天,听着那久违的乡音,烤烤炉火,聊聊家常,不知东方白了。
  
  火车站距离市区大约有二十华里,我看见很多人又是马不停蹄地去找车恨不得马上回到温暖的家里。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我们又坐公汽到市区。又从市区坐车回家。
  
  天也渐渐亮了起来。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下来,似玉屑、似柳絮,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美。它们优雅地从天际飘落,给大地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在雪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美。雪积了好深,走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脚冻得有些麻木了,就使劲地跺一跺脚,又继续往前走。这个情景,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有点晃眼。
  
  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家,这一路上走得很艰难。
  
  公路上全是白雪,路两边又高又直的树成了玉树琼枝,在那高高的枝杈上有喜鹊做的窝,喜鹊还在兴高采烈地叫着,远看千山万壑全是斑斑驳驳的像一幅水墨山水画,大叶的树上像开了大朵的花,池塘的水面结了冰,远远近近的村庄屋顶全是雪,也看不见什么人,这个世界静极了,只有小鸟在婉转地叫着,偶尔有迎面而过的一个人或两三个人,他们的脸全被冻得黄黄的,这个世界像一幅不停地变换的画,美不胜收。山上,是青翠的松林,此刻也成了一棵棵美丽的雪中松了。山蜿蜒起伏,不是往日模样,更增添了秀美。
  
  雪下小了,只是有一片没一片地飘着。这是我描绘不出来的景色,天空是铅灰色的,低沉得像要扣到人的头顶上来,高低起伏不平的山岭,成了我全然不认识的样子,虽然走得很累,但因为看雪景,兴致还是很高的。密林里面小鸟还在歌唱,远方的远方还是白雪覆盖的山峰,河流。我还看到一个大水库,我记得从前它是碧波荡漾的,如今也是波澜不兴,只有一条小船停在岸边。
  
  公路两边的农家,显得那么宁静。我只看到调皮的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有一条小黑狗,在雪地里撒着欢,踩出几朵梅花来。它摇头摆尾,不一会儿又不见了踪影。有一家门前,竟然有一树腊梅正在怒放。腊梅披着雪花,繁花点点,好像风姿绰约的佳人。
  
  满树金黄的小花,香味沁人肺腑。花朵是半透明的,好像带着蜡质。暗香盈袖,疏影横斜,凌寒独自开,别有风骨。
  
  我家门前也曾有这么一株腊梅,一到腊月,它就开了满树金黄的小花朵,花朵是半透明的蜡质的。带着甜蜜的浓郁的香味。母亲是最喜欢腊梅的,从前家里没种这棵树的时候,她经常去向别人要腊梅来,插在水杯里,让沁人心脾的幽香陪伴我们度过寒冷的冬季。因为腊梅的关系,让我记住了家的方向。
  
  我记得那株腊梅,周身只见到美丽的小花朵,我见犹怜。腊梅开了,一年快要过去,新的一年快到了,人们总是充满了喜悦。冰天雪地里它们开了,告诉人们春天快到了。她们真像诗人啊,具有诗人一样浪漫遗世而独立的情怀。腊梅的香味,令人愉悦,让人憧憬。
  
  又见炊烟升起在农家屋顶的,那是一抹青黛色的雾蔼。从山坡上望下去,远远近近的山的褶皱里,都是错落有致的村庄。村庄的屋顶上,也披着厚厚的白雪。有几只小麻雀站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着什么,好像在给我解闷。
  
  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
  
  不远处走过几个脸冻得红扑扑的大嫂,穿得花红柳绿的,像是去走亲戚。她们快乐地拉着呱,听不真切。是了,寒冬腊月里,喜事多。眼见着她们拐过一条小路,不见了。她们是纯朴的,可爱的。在白雪的映衬下,她们美得率性,美得自然。
  
  前面的路上有深深浅浅的脚印,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呢。
  
  我记得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暖和的火塘前烤火,享受着天伦之乐。大人孩子的笑脸,围炉而坐的温暖,家长里短的闲话,母亲做的饭菜,无不让人回味。
  
  今天我走过大街,看见有商家已经在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一大朵一大朵的雪花被贴在了橱窗最显眼的位置,图片上圣诞老人笑容可掬地背着大口袋,圣诞树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彩灯、礼物。
  
  阳光如此灿烂,公园里人头攒动。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外面车来车往。公园里来看菊展的人们,各各携家带口,呼朋唤友,我,怀抱着稚子。孩子有着可爱的眉眼,常作惊人之语。他是我的宝贝,我的开心果。
  
  这是什么季节,菊花还在怒放?姹紫嫣红,千姿百态。这是什么地方?秋意阑珊?这是深圳,一个移民的城市。它如海纳百川,包容,博大。
  
  多少人怀着梦想而来,双有多少人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期盼着,所有梦想都能开花。
  
  在暖暖的阳光下,我又想起了遥远的故乡,我忽然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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