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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丰碑
2011-3-28 10:43:2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芳草凄凄,阴雨绵绵,又到清明祭祖时。
  
  每年的这一天,我们一家都要手提三牲祭品,顶着纷纷扬扬的夏雨,翻山越岭地赶到葱翠环抱的青山岭,去祭拜长眠在半山腰的母亲。据说,母亲十八岁就嫁到了叶家。第二年开怀就生了我。过了两年,她又为叶家添了一丁,弟弟取名为常钰。然而,天道不公,常钰四岁时,因一场瘟疫就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
  
  我的童年是清贫的。记得每年五、六月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必然会提袋携担地带我到外公家去借钱借米。外公一生只有三个女儿,母亲为大。两个姨妈也相继嫁人。家中只有外公和外婆相依为命。因田多人少,家中尚还殷实。因此,每当这时,外公总是大包小包地让母亲拿,临走时外婆还向我手里塞些零花钱,直乐得我心里像揣个蜜罐子。
  
  饥荒季节,母亲除了向外公求援,有时还带着我到地里去挖野菜,拾雷公菌。遇到无法揭锅的时候,她就带着我到自家种的稻田边上转悠,每逢瞅到一枝早熟的禾线,她便忙不叠地脱下鞋袜,赶到水田中去把它拔下来,运气好的时候,也可以拔得十多斤谷穗。每当这时,我们母子便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人高高兴兴地赶回家。到家后,母亲把这些泛黄的谷穗,用手一搓一搓变成了一小堆稻谷,尔后便把这些谷子放到大铁锅里去炒一遍,待谷粒从热锅中蹦出来时,母亲又将谷粒分批倒进石碓里,并麻利地从门后拿出一根舂米的杂木杆,奋力向下舂谷米。待到谷壳脱尽后,母亲又用簸箕扬去米中的糠秕,那种认真的样子如同有经验的鉴赏家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待一切满意后,再从厨房里取来锅具,将一些米粒和水倒进锅中,生火煮成又香又糯的米粥。母亲用这种周而复始的拔禾线的办法,使我们一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饥肠轱辘的饥荒。
  
  一次,我与同村的一群孩子做游戏,不小心被别人摔倒在地上,导致右臂脱了臼。回到家里,母亲见我手臂肿得像个大馒头,整个手臂连动也不能动弹。她伤心得就像有人挖了她的心头肉。泪水如同决了堤的闸门,哗哗地滴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襟。母亲那种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样子,震撼了我幼小的心灵,并成了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记得我上小学的那一年,一次放学回家,在路过别人种植的菜地时,因嘴馋摘了别人地里的一个大酱瓜。后来,事情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母亲闻讯后便气冲冲地提着鞭子把我逼到了墙角,并大声质问我做错了什么事,我见这种阵势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哪还记得是什么事,母亲见我懵懂的样子,一下子火气就窜到了脑门顶,她左右开弓地抽了我一阵,只见我手臂、腰背和脚上都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红血印,痛得我在地上直打滚。
  
  待我哭喊停顿后,母亲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足足瞅了我大半天,之后,又于心不忍的把我拉入了她的怀中,一边哭诉,一边耐心地给我讲道理。她语重深长地对我说:“小时偷针,大则偷牛,做贼做寇是我最痛恨的事情。”接着她又说:“人穷志不穷,做人就得有骨气,我们穷人家,就是冷死饿死也不能偷人家的东西。”说罢,便小心翼翼地撩起我的衣裤,心痛地察看我身上一道一道带血的鞭痕。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手指蘸着口水,轻轻的涂抹在被打的伤口上,嘴里还喃喃自语地祈祷:“口水当药膏,抹了就会好。”
  
  在我安身立命之时,母亲撒手离开了人世。这种人去楼空的悲哀,这种死不复生的痛苦,一直使我内疚至今。
  
  母亲去世后,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财富。但她的人品、她的爱心,她的孜孜不倦的教诲,却成了我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精神财富。
  
  母亲虽死犹生,她永远是我心中高耸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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