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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临终前的话让我泪流满面
2010-1-28 14:00:5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我的母亲于公元2009年2月10日(农历己丑年正月十六)与世长辞,享年72岁。妈妈是被一种叫做肺间质纤维化的疾病夺去生命的,三年多以前去北京协和医院检查后确诊的,当时专家说目前世界上尚无医治此病的药物(不可逆),且说明了妈妈只有三到五年的时间。尽管我们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是面对母亲的逝去,依然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母亲逝去的这些天里,我每天都在懊悔中度过,我不断地在内心拷问和谴责自己。我是一个如此不孝的女儿,明知母亲的病在一天天地加重,却仍然相信家人一次次的谎言,没有早些回家看望妈妈。去年的国庆节,母亲在我的陪伴下散步了两个多小时,现在想来,那是母亲强忍病痛,为了让女儿没有太多牵挂回去工作。而我却恰恰被这种假像所迷惑,尽管入冬以来我经常打电话询问妈妈的病情,但爸爸和弟弟总是说妈妈很好,让我放心。

  春节后我回到家才知道,妈妈在十二月住了半个月的医院,当时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但是在脱离了危险之后,妈妈让弟弟妹妹对我封锁消息。出院后基本上就是卧床了,那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家里只有一台电话机,在客厅沙发旁边。我一般打电话都是选择在晚上七、八点钟,因为那时爸爸妈妈看电视,但是妈妈卧床以后每次都是爸接电话,他总是支吾说妈妈晚上看电视眼睛淌泪。于是我就打弟弟的手机跟妈妈通话,妈妈说她改成白天看电视了,每次她还能跟我聊一些家常,其实那是她吸了氧气之后,费了很大力气尽量不让我听出她的喘息。

  本来我定于年前跟女儿一同回家看望妈妈的,但是爸爸妈妈考虑到我女儿刚从北京回到我身边,希望我们小家过一个安宁的年,而且她知道春运期间火车客流量大,怕我坐上拥挤的火车“太遭罪”,就极力反对我们回去,他们让我好好陪陪我女儿,等她开学之后我再去妈妈那儿。我不放心,打电话给弟弟提出让妈妈视频一下,我看看妈妈现在的状况,但是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工作,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安心过年,当弟弟把摄像头对准妈妈时,我看到妈妈刚刚洗过头,尽管疲惫但面色还是不错的,与我国庆节见到的状况差不多,弟弟打字说话筒坏了,不能对话。现在想来,当时妈妈是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走到弟弟的房间,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摄像头前的。其实那时医生已经叮嘱她不能下床,尽量不说话,因为她的肺已经基本上完全纤维化了!每动一下,就要消耗体力,甚至可能导致心脏衰竭!我真的很悔很悔,就应该早早去看母亲,还视频什么啊,分明是自己懒惰、不孝!

  到了正月初五的晚上,妹妹在爸爸的支持下,背着妈妈打来电话很谨慎地说妈妈的病有些加重,希望我在十五之前回去看看。放下电话后,我又给在北京当医生的表妹打了电话,询问妈妈的病情,没想到表妹哭泣着说,她妈妈(我的舅母)在正月初三去看我妈妈时,我妈妈说现在提着一口气不咽,就是等大女儿回来看一眼,就可以闭上眼睛了。表妹又说如果我是患者家属身份,她以医生的身份跟我对话就只能是:你母亲的病已经是到了“时候”了,只是自己的亲人在感情上受不了。放下电话我立刻让先生买火车票登上了回乡的列车,一路上我的旅行一反平常,我的头脑乱成一团麻,我想像即将见到的母亲会是什么样的病容,我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能早些回去。我几乎一直是伏在茶桌上,头痛得欲炸开,几次去卫生间呕吐。在哈尔滨倒车时,我在寒冷的站台上等了四十多分钟的火车,那时我无助地望着灰朦朦的天空,恨自己无能——如果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是不是可以随时开车回家看妈妈了!四十多年来,在物质上始终是妈妈不断地给予我,而我却没有能让妈妈享受过做女儿应该提供的东西。

  晚上八点多钟,我迈进家门,看到妈妈消瘦不堪地躺在床上。想到弟弟从火车站接我回来时一路的叮嘱,我强忍眼中的泪水,故意说些幽默的话语,妈妈勉强地笑了笑。那一夜,妈妈不许我睡在她的床上,她是想让在旅途中奔波了一天的大女儿好好睡上一个晚上。第二天,妈妈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对我说了一番简短的话:“我其实不想让你回来这么早,昨天你妹妹告诉我你回来的消息时,我想你已经坐上火车了,再也拦不住了。而且我也我觉得我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再对你封锁消息怕你以后会埋怨弟弟妹妹。你回来了也好,侍候我几天,我死后你也就不自责、不后悔了。”妈妈一生总是很坚强,在我的记忆中,她很少动感情。但是说这番话时她流泪了,我听着也流泪满面了。

  从我回到家,到妈妈辞世,一共是十天,这十天的夜里我基本上是睡在妈妈的床上。但是妈妈忍住巨大的疼痛,很少吭声,只是有时喘得厉害。除了三两次小便叫我来给她接,一夜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正月十五的早晨,弟弟见妈妈病情日益加重,提出去医院,妈妈说不想去,要去也要等过了十五再说。到了晚上,睡觉之前,妈妈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年终于过完了,让我快些结束(生命)吧!”

  午夜一点半,妈妈叫醒我,我帮她接了小便之后,她长叹一声:真疼啊,连五分钟的觉都睡不成!我恍然大悟——原来妈妈连日来夜里疼得睡不着,但是除了小便之外,一直不打扰我的睡眠!我哭了,透过朦胧的泪眼,我发现妈妈的瞳孔在扩散,张大口很费力地呼吸,我叫醒了睡在客厅的爸爸,弟弟也赶了过来。他们拔打了急救中心和妹妹家的电话......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妈妈会如此快地离开我们啊!回想我婆婆也是得的肺病,卧床半年多,每日里白天晚上儿女轮流照顾,我以为我母亲在人生的最后几个月也会如此度过呢。所以我还乐观地以为妈妈会在我的陪伴下度过三、四个月呢。按照医生的断言,妈妈会有很长时间的卧床和神志不清;很多有过此种经历的人也说过,肺间质纤维化的病人会受尽病痛的折磨,有的要卧床一年才会离世。可是我妈妈直到辞世,神智基本上是清醒的,没有弄脏过床单,即使到最后不能起床的几天,我们喂她吃饭时她总是颤抖着手拉过一条小毛巾垫在嘴前,给她接小便后,也是颤抖着用棉布擦拭下身......即使如此,有一次,她还问我:“这屋子的味是不是被我弄得太难闻了?”

  妈妈的神智只有她人生的最后二十分钟是不清醒的,此前一直清醒!所以她一直都在为我们着想,尽自己最大的能量来减轻我们的负担!妈妈一生从不跟我们提她身体哪儿不舒服,即使生了病也还强挺着,很少去医院或吃药。还记得2004年的时候,妈妈明显地消瘦无力,被弟弟妹妹们强拉到医院检查,结果确诊为肺间质纤维化,家人劝她再去北京检查一下,怕我们小城误诊。到北京的协和医院,找了专家最终依然断言是这种病,妈妈关心的不是自己能活多久,她只是反复地问医生这种病是否会传染给别人。回来后妈妈对我说,如果她得的是传染性疾病,她就另外再买或租个房子,与爸爸搬出去生活,以免传染了儿子媳妇和孙子。妈妈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婆婆那般给我们几个月尽孝的时间啊!你这样,会让我们在你离去后更加百倍地思念你啊!尤其是我,觉得实在是愧对母亲,我回去得太迟太迟了!

  妈妈:我很想你!我很懊悔!天堂下的雨就是我懊悔和思念你的泪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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