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岳父他们那里的新绿
2010-7-22 10:20:23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我喜欢岳父他们那里,喜欢那里的新绿。
我至今也不知道,岳父他们那里的树木为什么那样好。几里之隔的我的家乡,那些山头地坎,除了野草和那些稀疏的黄荆外,只有k零零星星的几株柏树孤独地立在那里。岳父他们那里不是这样的。
你只要走入他们的地界,每座山头是密密麻麻的松树,老的;每条路边也是密密麻麻的松树,新的。这些绿像云一样铺着这里的山和这里的沟。在松树中,夹杂着数量不少的青杠树。这些松树和青杠树,和农家房子周围的翠竹连成一片。你站在一个高山头,尽力望去,那些高高低低的山丘,就像一座座绿色的帐篷,高高低低地从你的脚边延伸到天边。
这里最美的是那长新叶的时候。
春天来了,那青杠树发出嫩叶,这些叶片由小到大,黄绿黄绿的,绿得发亮,绿得水灵,绿得新颖。它们从那深绿色的松树丛里昂出高高的头,就像一群美丽的靓女,穿着鲜艳新奇的服装,挤在一群老婆婆的行列里,那么耀眼夺目。而松树,则更像魔术师,它们不脱掉那暗绿的衣装,它们悄悄地在每根松树的枝丫顶上,变出一节新绿来。这些黄绿的新芽有一尺把高,它们立在高高的树颠,就像松树的每根枝颠都开出了黄绿黄绿的一层花,这不是花,是那性感的美女露出的洁白的脖颈和高高举着的嫩嫩的手臂。青杠树的新绿从地面冒出来,和飘在空中的松树的新绿混在一起,把这里的地面变成了起伏重叠,色彩分明,新鲜美丽的巨画。
这画是灵动的。风来了,那些新绿就像手拉着手的小姑娘,它们在合唱着轻快的《百灵鸟》,随着那轻快的音乐,轻轻晃动着它们美丽的身子。那躲过了寒冬裹覆的鸟儿们,最多的是麻雀,麻雀最顽皮,是一群调皮的小孩。它们悄悄地躲在树林中,你根本看不见。当你寻找得有点累的时候,它们突然在你头顶的天空一网一网地飞出,从这片山头追撵着,越过山沟,钻进那一片山林;就在你观看的欲望被钓起的时候,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你绝望的时刻,它们忽然来了,“呼”的一声,在你慌张的眼里又网进了这边的山林。那明亮的天空里,从那片新绿处,飞来了一群白鸽,它们悠闲地闪动着翅膀,在这片新绿的上空,一圈一圈地散着步,就像一群文雅的姑娘。
这些新绿中藏着的鸟是很多的,在我的家乡是看不到的。有的像小鸡那么大,灰色的羽毛,叫声特别地响亮优美。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头上顶着黑色的羽冠。有的白色的羽毛间溜出几根黑色的带子,有的羽毛金黄……它们是一群卓越的歌唱家。
这些新绿和这些鸟儿们,把这里的夜酿造得特别的清新。新绿孕育的夜很静,它把所有的鸟儿们都诓睡了,只留下那些灯光。对面的灯光,从那新绿中穿过来,轻柔得像那微风中飘着的带子,温顺得像天上的星星。看惯了城市的灯光,被城市灯光的嘈杂污染的你,你会觉得这里静谧的灯光是一种神奇。这种静啊有一种魔力,在魔力里你沉沉地睡着。打开窗子睡吧,新绿孕育的空气,让你的梦很美,让你的肺很舒畅。梦里,你在炎热的路上疲惫地拖着脚步,突然走进了树荫里那条小河。水,那么清,那么凉,你的脚,你的手,浸泡在水里,微微的凉风像妈妈的扇子抚摸着你的脸,一切的劳累,一切的烦闷,都消失了。于是,你在鸟儿们这群歌唱家的歌声里醒来,站在阳台上,伸着懒腰,随着那歌唱的节奏,贪婪地吸着那嫩绿的空气。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喜欢这些新绿,在新绿们开始跳舞的时候,我是要旅游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岳父的家里,来接受这些新绿的沐浴。一看到这些新绿,我就兴奋,仿佛自己身上在冒着新绿,在不断地长高。这些新绿是生命呢!新绿越多,这生命越旺盛。
我家乡的新绿不见长,而岳父他们这里的新绿越来越多。你看那些山地吧,是桃树,是李树,还有大片大片的橘树;那沟田里,是葡萄,是枇杷;那新修的公路边是柿子,那村公道啊,则是桂花树……它们都是会长新绿的。这些新绿比花还好看。
新绿滋养的人是愉快清闲的。他们一点不愁,很多的时候,男男女女都提着一个茶杯,三五成群地漫步到茶店里,在荤素混杂的笑话里,在那麻将的吵闹里,愉快地打发着时光。只有管理果树,收获果实的时候忙碌一阵,其他的时间就很休闲。这里的人,那皮肤是白的,像城里人。而我家乡的人,整天忙碌在那地里,似乎有干不完的活;他们都羡慕我岳父这里的人,说他们耍得好还有钱用。他们没有想过,他们地里的桃树,就像野生的灌木。他们也从来没有像呵护小麦那样呵护这些果树。退耕还林多少年了?那里的山啊,除了野草之外还是野草。我家乡的新绿啊是草的,而不是树的。我喜欢树的新绿。从树的新绿里,我似乎看到了两个地方的人的不同的生命理念。
岳父他们那里的新绿是树的。那里的新绿是一种资源,是一种神奇,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不同于我家乡的智慧和精神。我喜欢着那里的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