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亲近丽江
2010-11-12 11:08:00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脚踏丽江是上午十点,契合着《一米阳光》的辉耀。电视剧中男女主人公凄恻缠绵的情爱故事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深,相反古城丽江的柔美韵味却鲜活得像一场阳光下的小雨浸润着我的心田,让我茶思饭想——丽江啊,那个隔世离空的梦想天堂,我何时能目睹你的清风傲骨,何时能醉于你的梨涡浅笑。
机会来了的时候,我竟痛苦得无法选择。还有二十天我就要参加全国人力资源经济师的考试,为此我班前班后学习五个月了,但是去云南的大理、丽江是我几年来最强烈的愿望,矛盾彷徨中,友人擅做主张,在省城预定了我的飞机票,见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好“半推半就”地上了朋友“贼船”。
下车后我不敢张口,生怕我不知高低的言语让这座古城一下子便失去了高洁的品格,虽然,旁边的人发出的惊叹显得浅薄而张扬。脚步中的漂泊落于古镇的街头,偌大的水车是这条老街的标志性雕塑,它与伫立两旁的商铺各成风景又相辅相成,它们共同见证着古城市井繁华。拍照的人们涌动着却不敢拥挤,张望着却敢放肆,任凭流水的音韵融化在雅致与清净里。衣着上的征尘被幽幽的青苔水车渐次地吹散的同时也将劳顿与疲惫旋转成一首舒缓的长歌。
古镇的屋宇空灵俊秀,如一幅淡墨的画卷悬于小桥流水的背景里。脚步轻叩着青石小径,每方古朴典雅的五花石,明镜般折射着久远的时光。清丽寥淡的流水里,几尾闲鱼载着日光的影子将纷杂与伧俗摇曳出尘世。醉于安逸宁静,至灵魂变清,奢华变淡。
那些临渠的小巷,游弋着丽江的温柔。随街绕城,穿墙过宇的流水,玉带般舞动着小城的清幽。旅途的疲惫、漠北的风烟、彷徨的心绪,于四方街的清澈里杳然而去。山城的棱角屈服于水的柔骨,如你我沦落世俗一般,尖锐之性顿消于如此的一份安谧里。
巷畔水边,杨柳依依。亭台檐下那串串而动的朱红灯笼,漆门石阶前那悠悠而往的背影前身;还有那秋风徐来中的一城秋水一溪落花,无不挽留着游子的脚步,那一份铅华落尽的素然,那一份摒弃锐利的柔软,都如此轻而易举的幻化成一种美丽的暇想。
如诗画般的古镇,远远超过了影视作品的拍摄。光影交错间,缺少了身临其境的感受,少男少女情,淡化了悠悠历史的韵味。石桥与河水,绿树与古巷,在五千年文化的中国并不少见,怎么丽江成就了云贵高原上不染尘烟的灵秀呢?是茶马古道上那些飘动的马铃在石板路上踏踏作响?是那些纳西女子穿越古老目空现在的深刻与恬淡?还是纳西古乐在丽江的空灵奏响?
导游阿妹领着我们弯弯绕,穿街走巷间,总能遇见纳西女子走近我的身旁,晃动着手里的银器,那些银器在丽江的韵味中顿时黯然,只有纳西女子的坚韧让我买一条银色的挂件,在颈项的贴切中让一种遥远的回响嵌入心灵,原来,从远古走来的日子,在纳西女子的手里俨然就是一种艺术,在不知不觉的吆喝中酿造出甜甜美美的神韵来。
脚下的石板怎么那么青亮?石板下的河水怎么那么洁净?河水边的木屋怎么那么风雅?那些坚硬的石头与温柔的水穿行于木榭香舍里,和谐得让人疼痛。我折服得呆在百岁桥的石头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正午流连于四方街,云带束腰舞清风,日冠罩顶携徐影。午餐闲雅于古藤桌前,香煎洱海鲫鱼、清炖排骨山药雪豆、油炸土菜(苔藓)、药锅土鸡……听从金花阿妹的劝柬,要一瓶摩梭人的苏琍玛,来一壶用千年积雪之水冲泡的普洱茶,再点听一曲纳西古乐,即便陶潜再生也得羡慕不已。将一份快乐融于典雅的锅庄,将一缕清馨渗入古朴的茶具,灵魂或深沉凝练,或轻舞飞扬。品读墙上那几行东巴文字,虽然不懂却觉得无比神圣,此时邻座的一个游客起来拍照,就站在我的右手边,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别人镜头里的风景。临走时,金花阿妹问:茶好么?我们众口齐说:好!那——买点带回去送人呗!我的乖乖!丽江阿妹的直销方式如此不同。这虽然有点给我温柔的情感、曼妙的心怀以轻微的破坏,但我还是忍不住买了两罐,不是为了别的,我在想回家之后,在没有纳西女子泡制的茶道,没有玉龙雪山的雪水,我还能喝出丽江的神采、丽江的风情来么?
走在青石板上,仰望晃过巷空的白云,便有一种眩目的沉醉。在一片倾钭的房屋前我停住了脚步,细细地抚摸那些可以支撑一座古城的木头或石基,便有了一种顿悟,原来,丽江之所以在历史的所有艰涩中不倒,是贯穿于纳西民族的韧性与坚强,就像那些文字,只要丽江的上空飘着白云,只要丽江的街巷有纳西的山歌,只要丽江的石桥下有从雪山流出的甘泉,那么,丽江就会活着,那些文字便有了生存的大地与天空。
导游对东巴文字的认知也显得浅粗,让人觉得时间退却得非常遥远,却缺少深度和广度,但我仍能感受得到一个民族的魂魄,象形的传说在当初那些纳西女子的想象中开始了神圣的锻造,于是,巧巧妙妙地步入丽江的日月中,让丽江与纳西便有了不同于一般山水之城的品格与气度,整体上提升了丽江构架于山水之上的文化生态,在每一块石板每一滴流水中漫进了人间。而我买一件土黄色写满东巴文字的小衫穿在身上,一条朱红方格的披肩系在胸前,在丽江的小巷里去寻找那些与文字可以匹配的人生纹理与人性情感,终于在一家艺术品商店买了一件石器,黑底黄纹、肚大头尖,线条简单,器型优美,最令我满意的是瓶身刻有东巴文字,虽然我不知道文字的含义,却挡不住我对它的喜爱推崇,尽管我不知道这件算不算古董,抑或真假,仍然挡不住我对它的情有独钟。只可惜纸包纸裹的宝贝所在的皮箱在哈尔滨站台上被抗包的人撞翻了个,皮箱没怎样,回家才发现我的宝贝裂了暗缝,我心疼得够呛,但也更像古董了。
跨过清泉汨汨的流水小桥,突见一座木牌坊赫然立于土木瓦顶居民之间。木府素有丽江古城“大观园”之称,也是我们此行的最后景点。占地46亩,历经元、明、清三代22世470年,整个建筑群体座西朝东,“迎旭日而得木气”。这里的楹联扁额,无不渗透着纳西人的文化修养和审美情趣,无不体现着地方民族文化的内涵、意境和神韵。木牌坊上大书“天雨流芳”四字,乃纳西语“读书去”的谐音,体现了纳西人推崇知识的灵心惠性;万卷楼藏千卷东巴经,百卷大藏经,六公土司集诗、众多名士书画,皆是翰林珍奇,学苑瑰宝;幕府的主人在西南诸土司中以“知诗书好礼守义”而著称于世。“不到木府,等于不到丽江”。留于世的明、清木府古建筑,建筑之宏伟、宫殿之辉煌、雕刻之精致、构件之玲珑、绘画之璀璨,真可谓美伦美奂,无与伦比。明代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在他的《滇游日记》中就曾惊叹“宫室之丽,拟于王者”。导游阿妹一气呵成的解说害得我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后还是丢三落四。在金花阿妹的再见声中,我们依依不舍地结束了丽江之旅。同行的董先生没尽兴,脱离了集体,作废了返程的机票,他说自己还要再仔细地品读两天,淘买几件纳西手工艺珍品。真佩服董大哥的勇气,丽江古城,海拔2416米,再来一次的确不易,不心疼钞票,还心疼体力呢。
在丽江,人的灵魂能够得到片刻安宁,因为丽江得以留在天地之间靠的是淡泊,在上善若水的境界中,一片风景恒久地贮立在那里,让远远近近的人停下来休憩。丽江归来总想写点什么留作纪念,但每每想起,却难以落笔,一方面,许多文人墨客解读丽江的文章已汗牛充栋,自己委实不能班门弄斧,另一方面,若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又觉得愧对这一块流淌着美丽的土地。于是我想,如果丽江像一本浩瀚的词典,对于只浅浅地读了几页的自己来说,虽然表达不出什么新奇的见解,但记下因她绰约风姿怦然心动时的那些点滴思绪,仍不失为一种留恋和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