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行
2010-12-11 11:17:18 来源:网络 我要评论()
风过了,人走了,那如宝石般兰色的湖水却总是脑海里跳跃,心依然惦记着那静静的,藏在深山里的泸沽湖……
(一)
车走慢慢的走出丽江古城,幽雅闲情的景致随着沿途高山的入目变得遥远起来,心情的忐忑替代了幽静的思绪。高高的山真实立在面前,车显得那样的渺小。透过车窗,看见山顶似乎与天相连,灰色和白色相接,似雾似云聊绕着,轻轻移动着的是那从远处飘来的,山上下着的雨。对着大山,路成了画面上扣在巨人的身上的细带,弯弯直直、直直弯弯,如丝般。胃是最敏感的了,随着车子沿山道跳起的健身操,向左向右,右右左左,上上下下,下下上上,车扭动着,胃欲将里面的东西清底,人在难受着。进山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七拐八扭的山路旋昏了我们,难受使我们后悔此次的行程,七个小时的路程,何时撑得到头。
平时不晕车的我却此时头晕想吐,我不时伏头,时而抬头,坐立不安,特别的难受。窗外,山依然雄大,走过的山路如丝带弯延扣着山身,思想却急速的飞奔,想象着走出这些大山的怀抱,车沿笔直平路飞跑的快乐来。一会儿,风轻轻的沿窗而入,凉使人不禁微抖,裹起丽江之行而买的围巾,暖悄悄的上升。“看外面的山”,顺着喊声外望,一坐大山斜斜的山腰上,一家房屋小小可见,思绪模糊的感到那是一件泥压的简陋的房子,眼睛怎么也找不着路。同学有点伤感,如此地方怎么生活,小孩如何上学,我却在沉思,静夜山里的人家是何样景象。我在想象着,一家人围火堆,默默无语,山是寂静的,人也是寂静的,只有那隐约的火点亮远处路上车里人的心情:那是星星还是大山人家灯火的摇曳。让人记住大山深处的,临近山顶上有着那么一家人,尽管对他们来说不曾知道。
车仍在山中回旋,天一会阴一会晴,走过凉嗖嗖的一坐山,又会进入暖荣荣的一个谷,天气十里山路万般变,一会春来一会夏,这样的天气对于来自丘陵地带的我们来说几乎是传闻。路的惊险更让人害怕,一路上,看着多处蹋方的路段,心提到了嗓门,还好,不算是雨天出行,否则情况只有天知道了。看到路边不时有拆除的房子,有时候不得不惊叹,在如此窄的路面上沿路边建房,疏松的泥土随时下滑,那房子随时会成为吊脚楼,可惜没有沱江边吊脚楼的安稳,路边的房屋会开裂,半侧半卧,屋里的人如果大难不死也会第二次回春了。走过后,会看到身后一段因山石滚落而改道的路段,其他路时好时坏,一会柏油一会沙泥路,随时可以看到修路的工人和机器。
山间偶尔会有一块平地,如佛主不易打开放平的手掌,是那么的小。再看看,在那小小的平地上,绿色是那样的显眼,几座或十几座的房屋静默无语,小小的人动如画面上移动的白点,对大山来说一切都太小。.近看路边不时有走过的村民,在我们眼里,他们似乎有点贫穷,旧旧的衣服,黑黑的面孔,茫然的表情。那些看似乎没有主人的小猪不时的乱走着,给这山里带来一丝的灵动和猜想:这里的人贫穷却很朴实,贼可能与这里无缘。
走过了近六个多小时的路程后,经过一段松树林,不远处兰色的水点亮了眼线,那就是泸沽湖。车仍绕山而行,胃似乎在看到湖色后轻松了许多,思绪开始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大湖,湖中隐约小岛可见,摩梭人是什么样的呢?在丽江的我们曾有看到,摩梭女子都是高高的个,这里的女子也如我们见到的一样吗?
车停在了一个叫落水的村落,这里我们终于直面湖边。近看水微绿,水面宽阔,湖边停有小船,那是供游人沿湖观景用。湖边的房屋为两层木制楼建,第一层为门面,摆有银器、围巾、及一些旅游用品,与我们想象中的摩梭有点不同。看来,现代商业的文明已经渗透,他们不再只依靠传统的耕作为生。风吹过,湖面微微的点动,同学忙着在铺里扫货,我却依着湖边上写着几个红色大字“泸沽湖”石头,留影。
在落水稍作停留后继续前行--里格才是我们下蹋的地方,车子沿湖边开了几分钟便到达。这里与落水稍有不同,铺子稍少,客栈更多。车子开进一个院子停了下来,我们整理清楚后,下楼。这时候才能闲心看四周,客栈是一个四合式建筑,除客厅和大门外,都为客房,共计二十间。这里的建筑虽然还保留着摩梭人的风格,但是看罢却知道那是新建筑用料为现代建材和木质混合。房间干净整洁,如内地的宾馆房,客厅实际上是一个餐厅,沙发装饰用品为摩梭人手工棉织物,朴实而特色。
饭后走出客厅,稍感凉意,却仍有沿湖边散步的欲望。走着走着,思绪仍侵在湖水幽静中的时候,“啊”的一声被同学夸张的动作打断,原来有几只狗在路边走动,她最怕的就是这些狗狗们了。它们中有高大的黄狗,还有可爱的贵妇犬,还有一只我叫不上名来的,毛绒绒的既像真的又像玩具,调皮可爱。还有一只只有三个脚的小狗狗,大狗总照顾着它。看着不停游戏的它们,似乎感到动与静的对比,夕阳下平静的湖面仍感一颗跳动的心。叫罢同学无需惊慌,走自己的路就好,狗仍顾着自个,没理会别人的存在。偶尔会抬起头望望路边的人,它们对于我们和我们对于它们一样的惊奇,因为都第一次谋面。
天色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似乎与夜色相同了,水没有了以往的神秘,夜使湖面变得了平常,只有那摩梭火塘吸引着无数的游客。在表演的大厅里,游人依四周而坐,如果不太在意钱包的,可以坐在吧座上,慢品啤酒观看,那是最悏意的了。
大厅的中间用木材升起了一塘火,在焰焰的火光中走出了一位模样俊俏的摩梭小子,黑黑的皮肤,高细的鼻梁,头顶一西部牛仔帽,上身穿着摩梭服装,下身却是一条牛仔裤,土与洋的结合。他对火塘做了解释后特意提醒这也是纳西人的活文化之一,接着摩梭男子组队随着音乐的响起围着火塘跳起来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我在数着节拍,节奏为四拍,有些是八拍一个回合,有些为十六拍一个回合,身手及脚随着节奏舞动。渐渐的,摩梭女子也进入队舞中,似乎她们更羞涩些,动作摆幅不如男子大胆而热烈,她们头顶摩梭头饰,长及脚底的裙子,显得高挑而婀娜。跳着看着,有些游客似乎已按耐不住,脚已不听始唤,随节奏起舞,只等主持人一声号令。终于那小伙子开口了,一起跳吧,游客纷纷涌向舞队。一时间,一阵乱起,待游人的手一个接一拉起的时候,圆圈重新围好。音乐在回响,人们在跳动,舞姿各式各样,虽然游人不如摩梭人标准,但欢乐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累了吧,那么现在是对歌的时候了,主持人道。人很快分成了两边,摩梭族人一边,游客一边。摩梭人毕能歌善舞的,情歌、红歌、流行歌样样拿手。我们游人队里,歌总是不到一半便没了尾音,那边却是歌声嘹亮,几个回合下来,我们输了。“那好,你们得出一个女的和我们对唱”主持人道。我们的胖头不出声,有一丰满的年青女土勇敢上阵,乐起歌响,唱得正兴,主持人老在女士背后看些什么,没人知道。尔后几个摩梭族青年也站至女士身边,当歌声结束,突然几个摩梭青年抱着女士欲跑,胖头反应挺快,抢回女士夺路而逃,摩梭火塘晚会在人们的笑声中结束了。我们回了客栈安睡,夜静悄悄,偶尔有狗声传来。
(二)
次日醒来,累早已消除,似乎四周的山水有镇定的作用,心清着。早餐,浮在粉水面上的肥肉屑让人油腻异常,心一下又浑浊起来。饭后,团里八人随导游来到湖边,上了网上常说起的猪条船。这是一条细长的木船,船家是一个摩梭男子,高大且声音浑厚。看着清澈的湖水,油腻的感觉被水过滤了。船家慢慢摇动着桨,我们则依水看山,由船看景。山清楚可见,绿成了山的衣裳,水面微动着,它的绿不如山色那样鲜。不远处,浮在水面上的比拇指稍大的白色小花悄声无言,船家说那是水性扬花。这怎么是水性扬花,我第一次看到,词却不只是第一次听到,我们常常用此来比喻感情不专,浪荡成性的女子。这花怎么和这词联系在了一起,让人一头迷雾,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这词不是这花的由来,再者因湖的神圣使似这花的女子也变得圣洁。不管何解,那小花依然静静的坐在泸沽湖的水面上.
船慢慢的接近了一座满是野生植物的山,湖水是静静的,山上却听到小孩的喊声,似乎在那山里小孩和大人走失,大人在回应着小孩的喊声,使我们紧张的心得到了暂时的平放。抛开小孩走失的思绪,临岸的两棵树并排着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船家说那叫夫妻树,如一对恩爱的阿夏和阿朱。
阿夏和阿朱是摩梭人情侣的对称,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摩梭人走婚的问题上来了。我们很奇怪,摩梭人是否一生中只有一个走婚的对象,如我们内地的一夫一妻制。船家告诉我们,走婚期间,伴侣是固定的一个,如果感情不和后,可以分手,可以再选择走婚的对象。由于小孩都在女方家长大,不存在财产上的矛盾,所以摩梭族人的情侣关系都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单纯而神圣。当问及他是否有走婚的对象时,大大的男人腼腆一笑,有。在他羞涩的笑容中,船到了岸,我们将上格姆女神山。
车已在路边等候,不一会就来到了入口处,我们坐索道上山。坐在索道的座位,索道在缓缓上移,往外看,山底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离地面越来越高,心微悸,凌空的感觉虽然美好,但是悄不留意就会如童话里的仙人缀落凡间(因为座凳及围栏都都由钢管围成,缝很大),我们却没有第二回春的可能。索道落差600多米,底站海拔2700多米,经一段时间的心跳后,终于到达高点。道口距格姆女神洞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得沿山踏路而上,路由石头砌成,边有栏杆,蹬山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件吃力的事情。游人在歇歇停停中到达了洞口。
站在3000多米高的洞口前,远眺泸沽湖,美尽收眼底。水是兰色的,一座坐在水的小山如一条静卧等食的鳄鱼。那湖中的小小岛似乎就是与它几步之隔的猎物,危险的降临,它却浑然不知。周围山间的绿色通过相机进入人的视线,然后再影入人的脑海。想想,如果在那小小的岛上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每天看山秀水,是件最美丽的事情了。看着美景却感一阵阵的寒意,人们禁不住围着洞前摩梭簇人的手工编织围巾砍起价来,游人在自己满意的声中抱回了想要的东西,摩梭人满脸笑容,她做成了多笔的生意,这就是现代的摩梭女人。
在导游的带领导下,我们穿洞而行,洞里景象万千,每一景都有着一个摩梭人的神话。这是一个朴实的民族,也个尊神的民族,据说在摩梭人的节日,为了表示敬意,摩梭人不坐索道,从山脚一步步蹬山而上拜祭。
游过洞景,我们仍坐索道下山,车早已在山下等候,去那船家家里,那是一个地道的摩梭人家。不几分钟的车程便到达,村子不大,约二十户人家。这家是一个四合院,门开在边角,南面是一个两层式的建筑,楼下放牲口及其他,楼上就是摩梭女子的闺房,成年女子走婚的故事总会在房里演绎。北面是几间新建的房子,房子现代的味道,那是摩梭男子的住地。西面的房子是最权威的了,那是老祖母的卧室及火塘。老祖母是摩梭人家的女性长者,拥有着致高的权力,家人的劳动所得和支配均由老祖母说了算。
一进门,迎着导游的话声,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约过六十女性老者,黑黑的皮肤,细挺的鼻梁,脸上盘着摩梭头饰,腰间缠着似衣服又似乎围巾的装束,严肃的表情的里露着一丝的笑意,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我们再仔细打量,老者个头适中,用流行的话说标准身材,在那个年龄段。在老者的礼节中,我们游客依次踏进了祖母房,门砍很高,门的高度却很低,人不得不先低头后抬着。门的正对墙上是一幅TANGKA,进门的时候人不觉中对它进行了拜祭,这就是门特此设计的由来。进房,一边摆着饭桌,一边却是高出地面一节火塘,类似于北方农家的炕。左边是老祖母的床,干净整洁,塘的中间升着一堆火,火一年四季不灭,那火是摩梭人家的保护神。右边是生死门,那门后面如同一个小房间,摩梭人一生要走两次,生时来,去时走。
我们的午饭是在老祖母的房里桌上完成的,这全是地道的农家菜,一切环保土味。让人记住的是那香甜的糯米酒,还有那久违的土猪香肠,松蓉我们也有幸尝到,类似乎于我们所见的白蘑菇。我们不知道为何日本人当做高级的菜肴,据说因为金融危机,致使出口的日本的松蓉滞销,价格一路下滑,因而我们才有幸在餐桌上见到。
酒足饭饱之后是我们深入摩梭人的时候了,在男人的住房里,另一桌人仍吃饭,导游、司机和船家的家人。无事的我们四处打量,女人不时拿起在织布机旁摩梭头饰带上,嘿,真有点摩梭人的味道,但是南方来的女士会被一眼看出,因为摩梭人鼻梁细挺。织布机旁的手织围巾让女士爱不释手,砍价在这里行不通,看来摩梭人在外来人的带领下也学会了精明。家里的女子在收集好钱后全部上交给老祖母,老祖母的权威我们真实看到。在和老者家人谈话中我们得知,男女在走婚时候很神秘,孩子降生至一岁的时候,女子家里要举行认亲仪式,父亲的身份才水落石出。等司机和导游吃罢,我们告别了老人一家继续行程。
车载着我们一路前行,下一个目的地是草海。一路上,不停的有摩梭村落进入我们的视线,有一个较为富丽的房子引起我们的注意,司机说那是来自北京走婚男子的家,我们没看到人,却对这家人充满了好奇,大都市的人在这里安家?
车到达泸沽湖镇不久就来到了草海旁,此地已不属云南地界,为四川盐县泸沽湖镇管辖。草海实为沼泽地,面上满是高高的水草,据说面积达50平方公里。观草海,不过走婚桥那是行不通的了,走婚桥长近两百米,情侣过走婚桥,男士得背女士从这头走到那一头。桥旁,我们算算团里有两对,加上搭便车游那对情侣,一共三对,男士底不过我们的喊声,在女友的一再要求下,两对年轻人行动了。很可惜,一对背不过三十米,另一对稍长些,也不过五十米,看来他们没摩梭男子经得起考验。气喘虚虚的男士说已尽力了,我们笑着,也难违了,女士们确实不轻。已是中年的广东那家子男士却没那么爽快,父亲说背女儿行,妻子则免了,妻子宽容的笑着。
走婚桥的另一头游人不多,摆摊的人们在招乎,我们不再继续别的游玩,选择一地方坐下。此时的草海旁摆着等渡的船,同学欲欲想上,被我阻止,船进沼泽容易出事,观即可。一个不断在船里打闹的小孩引我的担心,他时而晃动船时而想拉岸上的人,我老觉着这样戏玩容易出事,人们似乎习以为常。
在导游的喊声中,那小孩下了船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我仔细打量这男孩,看个儿十岁,五官端正。导游说这男孩已十四岁,彝族人,每天翻四个小时的山路来到这里,八岁开始自己谋生。望着这小孩,我们都不敢相信,再仔细看看,有一只耳朵已不见了一半。我们询问半只耳朵何去,答为父亲醉酒后所拧断,然后他开始离家谋生,听起泪禁不住欲滴,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孩。有时候生活总是不公平,想起自己家里娇宠的小孩。导游说他会唱歌,在我们的要求下他手足舞导的唱起来,流行歌,民歌,样样都行,台风不错,如果生在一个好的环境,他可能会是一棵苗。此时我们理解了他所谓的谋生就是唱歌讨钱,这样的生活已过了六年,唱罢,我们每人都给了他一点点碎钱,心里祝愿他以后的日子过好。回程,导游说每次带团,都会让他给客人表演,他能帮他的也只有那么多。
离开草海和小孩,我们急赶回了休息地,途经杨二车娜姆的家,那个第一个走出泸沽湖的女人,第一个把泸沽湖介绍给世界的女人一路上成了我们议论的话题,虽不喜欢她张扬的个性,却佩服她走出大山的胆实和勇气。
回到休息地,天色渐晚,似乎有点小雨纷飞。整理完毕,晚餐我和同学选择了考乳猪,这是泸沽湖的一风味。我们在烤摊前坐了下来,我们不知道如何点,以为按斤算,其实按份算,四分一之一,八分之一或都更小份者。邻家一男孩如那烤前的乳猪一样可爱,看似三岁多的他显然一个小老板,不停的帮父亲张罗着,给客人拿碟子,筷子,看着他的勤快和体贴,有些女客为他买好些零食,总会礼貌地说谢谢。在他喊父亲的称呼中,我们猜想这家人可能不再走婚,过着类似乎于我们的家庭生活。
乳猪的味道很好,以致于不舍得扔掉剩下的部分,要了一瓶啤酒带回了房里,在床上品味起来。嘴是惬意了,窗外的雨却越下越大,不由得担心起来,明天回程,雨天的路危险。雨仍在下,深夜的我仍无睡意,同学却梦乡甜甜,最后我熬不过磕睡虫。醒来,窗外静静,八点过,起床,同学仍在懒懒:今天可能走不了,再睡。我问过老板娘后知道可回程,心喜。
车经过七小时的摇摆后,到了丽江,再归家,泸沽湖行成了回忆。